「啥?你是說,我三弟現也在縣城?」楊永進問。
陳金紅點頭,「嗯,我們在那邊的一條巷子裏,找了一件民屋暫且落腳,二哥要是得空,可以過去我們那裏坐會,跟永智說會話,我們在縣城舉目無親的……」
陳金紅說着,別過臉去,眼眶微微泛紅。
楊永進卻是一臉的驚訝。
「那啥,永智現在在家不?」他問。
陳金紅點頭:「我出來買菜的時候,他還在睡覺,應該在家的。」
楊永進道:「你們住的那巷子,離這裏遠不?」
陳金紅搖頭,「不願,隔着兩條街就到了。」
楊永進想了下,又道:「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進去跟酒樓的管事交代一聲,這就隨你過去一趟。」
「好。」陳金紅道。
楊永進轉身,快步進了酒樓。
看着楊永進轉身走開的背影,陳金紅的嘴角勾起一抹了冷笑。
很快楊永進就出來了。
「走吧,快帶我去看看我三弟。」他吩咐道。
「好。」
陳金紅低眉順眼的在前面帶路,手臂上挎着籃子,眼睛盯着自己腳底下趕路。
沿路,不管是遇到叫賣的小販,還是胭脂水粉鋪,抑或是俊俏的公子哥。
陳金紅都是目不斜視,匆匆忙忙的趕路,拘謹謹慎的樣子,儼然一個保守老實的農家婦人。
從前那張揚,招搖的習性,似乎在短短的一個月內,就消失得無隱無蹤了。
楊永進跟在後面,眼睛卻在暗暗打量着陳金紅,並對她現在的這副做派,暗暗欣慰。
只要三弟妹洗心革面,吃點苦頭,再跟三弟好好過日子。
等過個幾個月半年的,到時候自己再聯合大哥,還有三位叔叔,去爺奶跟前幫忙求求情,讓三弟小兩口回村去,還是可以的。
就這麼一路走,一路想,腳下跟着陳金紅在大街小巷兜兜轉轉。
經過了縣城最繁華的街道,最後拐進了一條異常破敗的小巷子裏。
腳下的青石板高低不平,原本就狹窄的巷子,兩側的巷壁還堆放着一堆的雜物。
有的地方,甚至要側身才能穿過。
「二哥,你當心點,莫摔着了。」在前面帶路的陳金紅扭頭叮囑身後的楊永進。
楊永進搖頭:「沒事沒事,你走你的。」
兩個人接着往前走,巷子很深很深,就跟沒有盡頭似的。
楊永進看着這一路走來看到的那些東歪西倒的門框窗戶,心裏一陣接着一陣的揪着。
這巷子,三弟他們是咋找到的啊?
恐怕是整個望海縣城最低級,最差,最髒亂的一條巷子吧?
住在這裏的人,估計也就比橋洞底下那些流浪漢要稍微好那麼一丁點兒。
就算是長坪村那些黃泥糊的低矮農家院子,也比這要乾淨要寬敞啊。
三弟啊三弟,哎!
「二哥,到了。」
陳金紅的聲音再次傳進了耳中,楊永進抬起頭來,便見她站在一個紅漆掉落的單薄院門前面。
「哦,好。」楊永進回應了聲,然後跟着陳金紅進了院子門。
剛進去,撲面而來就是一股混合了尿,腐爛菜葉子,臭襪子以及一些其他氣味的臭味兒。
熏得楊永進胃裏一陣翻湧,差點就要吐了。
「二哥,你沒事兒吧?」陳金紅轉身來到了楊永進身旁,抬手扶住他的手臂,一臉擔心的問。
楊永進往後退了一步,將手臂從她的手裏收了回來。
「沒事沒事,你和三弟住哪屋?」他問。
陳金紅抬手指了西廂房最裏面的一間,「喏,我們住那屋,二哥,進來坐。」
兩個人進了屋子,屋子不大,跟村里老宅的屋子那麼大的一間,不過從中間拉了塊簾步,隔成了兩截。
前面小半截擺着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