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咣當——」
肅王府南苑主屋的前廳,一隻精緻的花瓶從溫崎的手中角落在地,摔成了兩半。
還未等溫崎反應過來,這兩日跟在他身後的宗衛周朴便從懷中掏出一本小冊子,面無表情地一邊記錄一邊說道:「七月初六,摔壞定陶宋瓷一隻,四千兩……」
聽聞此言,溫崎頓時跳腳起來,回頭看着周朴氣憤地說道:「喂,你故意的吧?」
原來,方才溫崎見那隻定陶宋瓷頗為精緻,出于欣賞的心思,拿在手中欲仔細打量,畢竟對於他這等清苦的學子而言,定陶宋瓷簡直就是畢生都難有機會觸摸的奢貴之物。
沒想到,就在他聚精會神地欣賞着手中定陶瓷瓶那精美的花紋圖案時,宗衛周朴卻不聲不響地走到了他身後,故意在離他很近的位置幽幽說了一句:「此物可是值數千兩呢,溫先生可要當心啊。」
然而他話還未說完,因他突然開口而被嚇了一跳的溫崎便下意識地雙手一抖。
於是乎,一隻頗具價值的精緻定陶宋瓷,就成了一堆無用的瓷片。
「什麼?……溫先生這話,恕在下不能理解。」
面對着溫崎的質問,宗衛周朴一臉茫然無知的表情,可眼中卻有絲絲仿佛陰謀得逞的得意。
見此,溫崎氣得說不出話來。
倒不是說他已看穿了什麼,其實是類似的事這幾天已發生過好幾回,不用想溫崎也知道原因。
忍着心中的怒氣,溫崎冷冷地說道:「此事與我無關,是你害我的。」
聽了這話,周朴絲毫也不急,將手中的冊子收到懷中,笑眯眯地說道:「這話,你留着對府里的管事講吧。」
說着,他瞥了一眼一名急匆匆走出廳堂的府內下人,嘴角揚起幾分莫名的笑意。
儘管感覺周朴的笑容有些滲人,但溫崎心中也不畏懼,想想也是,他連肅王趙弘潤都不畏懼,更何況是肅王府的什麼管事。
想到這裏,溫崎亦鎮定下來,輕哼一聲坐在桌旁,自己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只是不知為何,溫崎總感覺宗衛周朴以及屋內其餘兩名正在打掃的下人,這些看向他的眼神,隱隱有種同情與憐憫。
『難道肅王府的管事,來頭很大麼?』
不知為何,溫崎稍稍有些心慌。
也不知過了多久,忽然門口處傳來一聲尖叫。
溫崎下意識地轉頭看去,詫異地看到前廳門口站着一名矮個子的管……唔?小姑娘?
只見那名小姑娘,着男子打扮,穿着一身府內管事的服飾,身後跟着好幾名身強力壯的府內家丁,此刻一雙美眸正死死盯着地上被摔碎的花瓶,雙手虛空抓着什麼,表情一臉的抓狂。
「是他幹的。」宗衛周朴當即伸手一指溫崎。
同時,屋內其餘幾名下人亦不約而同地指手指向溫崎。
還沒等溫崎反應過來,便見那名仿佛是王府內大管事的少女,噔噔噔幾步衝到溫崎面前,左手叉腰,右手連連戳着溫崎的心口,怒聲斥道:「你這廝是不是有毛病啊!……你知道那隻定陶宋瓷值多少錢麼?看你窮酸的樣子,把你賣了都不夠賠,你懂麼?!」
「我……」溫崎張口結舌。
說起來,他自忖自己也算是伶牙俐齒,可是碰到眼前這位,他首次有種挫敗感,因為他根本插不上嘴,就聽着面前這個小姑娘那在喋喋不休地怒斥。
可能是見溫崎不還嘴,這位大管事怒氣逐漸消退,趁着這工夫,溫崎連忙問道:「敢問姑娘是……」
話音剛落,就聽宗衛周朴在旁輕笑着介紹道:「這位是我肅王府的大管事,綠兒姑娘,我肅王府上上下下的雜事都由綠兒姑娘掌管。……大管事,這位是殿下請來的客人,溫崎溫先生。」
『果真是個小姑娘?居然還是肅王府的大管事?』
溫崎表情古怪地上下打量着面前這位肅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