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大宅里披紅掛綠,人來人往,彰顯着辦喜事的熱鬧。
聽到大小姐到的聲音,忙碌的人們頓時都停下來,看着大步進來的謝柔嘉紛紛施禮。
聚集在謝大夫人院子裏的人們都站起來。
「你怎麼捨得回來了。」謝大夫人不咸不淡的說道。
「大夫人放心,不是因為捨不得你。」謝柔嘉說道。
「大喜的日子,說什麼呢。」謝文興看了謝大夫人一眼說道。
「大喜的日子?還有什麼喜啊,整個彭水城都看我們謝家的笑話呢,幹了一輩子的掌柜管事們被逼的告辭。」謝大夫人一拍桌子喝道。
屋子裏的人都低下頭,眼神閃爍。
「行了,這件事你怪她幹什麼?這明明是惡奴欺主!」謝文興豎眉喝道,「欺負嘉嘉年紀小,故意給她難堪。」
「她也知道她年紀小?」謝大夫人豎眉喝道,伸手指着謝柔嘉,「什麼都不懂,就去砂行里指手畫腳,要並賬!你看得懂賬嗎?」
「她做這些都是有她的道理的。」謝文興說道,「她不懂,就教她。」
屋子裏夫妻二人吵的厲害,其他人都一片沉默,謝柔嘉乾脆轉身就向外走。
「嘉嘉!」謝文興忙喊住她,「這件事你放心,我會辦好。」
謝柔嘉站住腳,若有所思。
「這件事我做的不對?」她問道,「我不能動砂行的買賣規矩?」
謝文興神情和藹。
「沒有沒有。」他說道。
這話出口,四周便有無數的視線沖他砸來,謝文興輕咳一聲。
「只是做的方法不對,等我找個老掌柜教你。」他委婉的說道。
謝柔嘉哦了聲。
「那算了,我不動砂行了。」她說道。
屋子裏的人都一愣。
鬧得這麼大,說讓步就又讓步了?
這些話前幾天他們是忘了說嗎?
「是啊是啊,正趕上你五叔的大喜日子,不能讓別人看笑話。」謝文興高興的說道。
果然選擇這個時候把事情鬧大是對的。
「砂行的規矩我動不得,那礦山就能由我做主了吧?」謝柔嘉問道,視線掃過屋內諸人,似笑非笑,「或者說,我什麼都不能做主?」
好容易勸她肯出來行走了,再惹毛了又跑回郁山,今年的冬祭可怎麼辦!
「能,能。」幾個老爺不待謝文興點頭就立刻說道。
礦山就礦山吧,好歹也是那些礦工們的事,多歇息幾天吃的好一點,獲利少一點,那也比她手伸到砂行,攪亂了大家本已經穩妥的格局要好。
「那就好了。」謝柔嘉說道,「礦山的規矩你們按我說的把章程寫出來,我看看沒問題就這樣定了,還有,如今家裏事多,我也不再逼着你們,就等冬祭的時候,一併把我和姐姐的事公佈於眾吧。」
這還有好幾個月的時間。
眾人忍不住鬆口氣。
「好好。」有人就又立刻點頭。
「大小姐說錯了,不是你和姐姐,是你和妹妹。」還有人笑着糾正。
謝柔嘉露出笑容。
「那這件事就說定了?」她說道,看向謝文興和謝大夫人。
謝文興笑着點點頭,謝大夫人繃着臉沒說話。
「那五嬸嬸的花轎要到了,我去看看。」謝柔嘉說道。
「是啊是啊,我們也快過去,只有老太爺一個人在那邊。」大家紛紛說道。
「各退一步,也算是可以了,不能再鬧了,謝家這麼多年沒有這樣丟人過。」一個老者對謝文興低聲說道,「這一鬧,也算是嚇到她了,以後什麼事能做什麼事不能做,她心裏會掂量掂量。」
看着一眾人呼啦啦的擁簇着謝柔嘉出去,謝文興反而站着沒動。
「各退一步?如果她本來就沒想進一步呢?」他皺眉說道,「誰嚇了誰還不一定呢,至少現在再沒人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