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師氏」來說,其實就是某任國君或儲君的老師。
這個「子師氏」是鄭國公族的一員,血脈關係上遠一些,同時也沒落了。
為什麼尉氏明明才是真大佬,反而讓侯晉那麼活躍?聽說過
「幕後之人」這個稱呼嗎?尉氏顯然想扮演這個角色。
呂武帶着一種很有意思的心態在聽士匄述說鄭國那邊的情況,大體上並沒有什麼內心波瀾。
事實上,一應是公族政治的列國,他們內部的矛盾並不比晉國這邊小,只是列國的矛盾跟晉國掉了個而已。
晉國這邊是卿族壓制了公族。
各個諸侯國則是公族對非公族的貴族形成全面壓制。
認真說起來,晉國這邊的情況在當前時代才是一種不對勁,偏偏晉國非但沒有霸權即將衰弱的跡象,反而變得越來越興盛,給予很多人一種錯覺。
什麼錯覺?各國的公族以為自己是錯的,非公族的貴族則是認為公族封主已經腐朽,到了應該「換新天」的階段了。
呂武聽完士匄的講述,問道:「你欲如何?」
士匄連猶豫都沒有,直接說道:「不可使子產『弄法』功成。」
沒什麼意外。
從國家的角度,鄭國變法圖強對晉國一是有利,長遠角度則是對晉國有害。
現階段晉國在楚國的爭霸遊戲中用得上鄭國,也就是所謂的一是有利。
晉國不可能永遠跟楚國糾纏不輕,不管是晉國在爭霸中勝了或敗了,乃至於是出現一個不敗不勝的局面卻是不再繼續爭霸,有一個強大的鄭國當臨時都不是好事。
所以,長遠角度思考下來,鄭國變強對晉國明顯是有害的。
范氏卻沒想那麼遠,他們對鄭國已經產生野心,哪能容忍鄭國圖強的嘛!
士匄覺得自己大體上能了解呂武的執政方針,說道:「鄭不可強,亦不宜過弱。我可驅之與楚相爭?」
呂武補了一句:「宋與楚乃世仇。我觀吳亦敗之不甘。」
鄭國弱嗎?那是相對於晉國和楚國而言。
換作衛國、曹國、等等一些三流國家對上鄭國,一下子就會顯得鄭國很強大了。
強或者弱,要列上相爭的所有對象,不然單純講強弱就是在瞎幾把扯淡。
鄭國和宋國是公認的二流強國。
吳國有點不好單純從國力角度來評價強弱,要看看他們到底有多會玩。
宋國和鄭國這兩個二流強國再搭配一個不講規矩的吳國,有中原霸主在後面虎視眈眈,怎麼都能跟楚國掰一掰腕子的吧?
士匄當然有那麼想過,也就是讓鄭國、宋國和吳國能合作一塊搞楚國。
想法是有了,怎麼去操作很考驗智商,甚至關乎到交際手腕。
現在沒縱橫家,該怎麼不實際出力,單純依靠一張嘴巴去「遙控」別人,沒有成套的理論架構來支撐,一切從空白自己搞出方法,簡直是太難了!
范氏是玩「法」的。讓他們整出一套又一套的律法框架是本職工作,將律法成型再自己使用起來都未必能百分百執行,何況是去玩一個完全陌生的領域。
呂武一聽士匄求助,怎麼來讓鄭國、宋國和吳國聽話,詫異道:「你乃中軍佐,攜伯國之勢,有何難處?」
有那能力就操作得大家都認為有必要,心甘情願地去付出。
不懂玩太複雜的操作,以勢壓人還不懂怎麼玩嗎?
讓呂武去製作出玩法的策略,再分出該怎麼玩的步驟,到底是范氏負責,還是陰氏負責?產生了能夠收割的利益,怎麼處理?
范氏肯定不想陰氏在南方插一腳,想平白無故得到陰氏的幫助,有點想多了。
跟普通人為人處世的道理沒什麼區別,貴族與貴族的交往不是那麼一回事,有來有往才能友誼長久。
呂武送走了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