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寡君猜忌着令我惶恐難安,我實非為己,乃為兩國也。」孫林父私下找到魏琦提出了自己的難處。
中原很多諸侯國基本上都有晉國的「代言人」,一般會是某個國家的執政。
其實,他們未必是奔着賣國而去,只是很清楚惹怒晉國會使國家遭到什麼打擊,一再權衡選擇處處接受來自晉國的要求。
所以,孫林父那麼說真沒什麼大毛病,甚至是一句大實話。
國家的執政對晉國一再妥協和處處配合,出發點是為了讓晉國別針對自己的國家;而國君和其餘人看不過眼,覺得執政是在出賣國家的利益。
這裏也就是「凡事都存在兩面性」的證明了。
他們都覺得自己沒錯,又認為對方才是錯的,對立可不就形成啦?
魏琦用不解的目光看着孫林父,有點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
孫林父索性挑明,說道:「如在衛無法立身,可否助我歸晉?」
這一下魏琦被嚇了一跳,脫口而出,道:「兇險如斯?」
孫林父沒再說話,只是重重地點了點頭。
這裏當然不是孫林父為了完成晉國的某些任務,才搞得跟衛君衛衎的關係水火不容。
只是內在的很多原因,孫林父絕對不會傻乎乎地交代個仔細。
魏琦稍微沉默之後說道:「我必上稟寡君。如事有轉圜可能,亦望卿大夫力使。」
達到目的的孫林父答應下來,內心裏卻沒有任何猶豫,一定要帶着封地和軍隊、屬民、奴隸加入到晉國。
在另一邊,衛君衛衎在跟晉君姬周控訴來自執政孫林父的各種霸道。
晉君姬周實際上並不喜歡衛君衛衎,尤其是衛君衛衎先前不顧孫林父的力阻,非要跑去蜀地參加楚國和秦國牽頭的會盟。
只是吧,他不能鼓勵為人臣子給一國之君難堪的事情發生,東拉西扯沒有成功轉移話題,不得不說道:「我必使魏卿言告,想來孫林父將有所收斂。」
假的。
他根本不會去管,甚至要提醒魏琦關於衛君衛衎不滿孫林父,好讓孫林父能夠有針對性地壓制衛君衛衎。
除了衛君衛衎之外,接下來還有幾個國君跑來找晉君姬周告狀,大多是不滿某個鄰國,希望晉君姬周能夠主持公道。
今年有秦國使者跑去楚國哭訴,求着楚國能幫秦國一把;又有魯國的國君親自對着晉君姬周痛哭流涕,話說着說着離席想抱大腿。
「魯實難,亦知唯晉可護我。」魯君午一把鼻涕一把淚,哽咽了幾聲才繼續說道:「魯實弱,望晉侯允許並鄅。」
爸爸,俺知道錯啦!
求爸爸保護。
求爸爸讓俺吞併鄅國來壯大實力呀!
晉君姬周當然不可能讓魯君午抱住自己的大腿進行談話,好說歹說才讓魯君午鬆開並回去自己的座位。
他不止一次看向季孫行父,發現這位魯國執政的狀況好像有點不好?
魯君午那麼干就是出自季孫行父的劇本。
而他們必須用這種方式來表達魯國極度需要晉國。
季孫行父今年大病了一場,南下時都沒能痊癒,強撐着病體前來參加這一次會盟。
眼見氣氛差不多了,季孫行父說道:「寡君請求晉侯可使陰武子東行,望晉侯允之。」
晉君姬周立刻明白核心意思。
魯國不但想找晉國撐腰,還想齊國見到就慫的呂武能去站台啊!
晉君姬周卻覺得魯國在干一件糊塗的事情。
早先魯國表達了對趙氏的念懷,深深地噁心了魏氏一把。
現在又是個什麼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