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靄沉沉,夕陽落下,天色即將完全黑下去時,紅石城的輪廓慢慢的出現在眾人面前。
在一股說不出的情緒影響下,使得小鎮上的眾人追隨着張橫的腳步,遠行十多里地,一直走到了紅石城外。
他們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麼要跟在張橫後面,而且還跟了這麼遠。
或許在他們內心深處還存在一絲微薄的希翼,或許是被張橫之前的言語激怒,又或許是因為張橫身上透露出的不平凡的霸道氣息,使他們下意識的生出一種名為「信任」的感覺,讓他們覺得張橫的話有幾分可靠。
沒有人願意天生就喜歡下跪。
也沒有生下來就想做狗!
他們一路跟隨着張橫與沈南溪,來到紅石城外站定。
所有人都變得遲疑起來。
張橫與沈南溪已經進入了城內。
面前的城門並未關閉,幽深的門洞猶如一隻怪獸的巨口,正等着他們進入。
眾人遲疑了良久,最後才有一個人大着膽子向前方緩緩行去。
一步。
兩步。
三步。
這人的腳步越走越快,越走步子邁的越大,臉上遲疑的表情在行走間緩緩消失,取而代之的則是堅定與狠辣。
他在入城之前,一直畏畏縮縮,生不出反抗的念頭,待到終於邁出第一步之後,畏縮之情消失,多年心酸苦楚諸般隱忍終於湧上心頭,眼神之中開始有仇恨的火焰升起。
一旦攔截仇恨的大壩被打開,多年積壓的仇恨便會洶湧衝出,暴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孟慶如!」
這名男子忽然仰天嚎叫起來:「孟大老爺!我忍得你好苦啊!」
「我也不要做狗!」
他大步向前,邊走邊嚎:「我也要做人!我要殺死你,為我的孩兒報仇!我要報仇啊!」
這男子一路哭嚎,攥着拳頭,踉蹌着向前方跑去。
「殺了孟慶如!」
「報仇!」
「挖心剖肝,吃了下酒!」
「報仇!」
「報仇!」
「報仇啊!嗚嗚嗚……」
在這男子身後,眾人都哭嚎起來,神情變得瘋狂,一起沖向城內。
城頭上的守軍見狀吃了一驚,欲要示警攔截,被一名年長的小頭目攔住:「不要攔他們!張橫既然要大開城門,咱們將軍也同意開啟,想來就是方便災民出入,其中定有深意,我等不可魯莽,免得惹將軍不快!」
守軍們面面相覷,覺得有理,便就此作罷。
任憑災民沖入城內。
就在這些災民沖入城內時,張橫已經帶着沈南溪來到了阮紅娘所住之地。
阮紅娘三千火焰軍誅殺殭屍之後,知縣孟慶如不敢怠慢,特意將縣衙騰出,讓阮紅娘與軍中幾個首領居住,自己則去了別院存身。
平日裏好酒好肉上供給阮紅娘等人,早晚三問安,如果阮紅娘是男的,估計他連自家小妾丫鬟都要獻給將軍享用。
所謂伸手不打笑臉人,阮紅娘率軍征戰沙場,誅殺殭屍叛軍,十分的厲害,但對於治理地方,地方官員好壞,卻鮮少顧及,見這孟慶如伺候的好,倒也沒怎麼關注他治下的民眾百姓。
她只是剿滅殭屍的隊伍,不負責治理地方,地方上的好壞本與她沒有任何關係。
直到今日才得知,原來地方上百姓的生存,與自家隊伍還真有關係。
紅石城知縣孟慶如打着為大軍籌集糧草的幌子,逼迫百姓繳納金錢糧草,中飽私囊,逼得百姓易子而食,餓殺無數老幼。
這件事雖然不是阮紅娘做的,但孟慶如畢竟打出了火焰軍的旗號,如此一來,紅石城百姓受難受苦,便與火焰軍脫不了干係。
她是烈性女子,久經沙場的將軍,惱怒之下,返回紅石城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