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48年末,北地風雲變幻,明軍三十萬人北伐,大軍直逼徐州一線。
西魏國也動用半數大軍,軍隊源源不斷的開進到前線,讓滿清疲於應對。
此時,高義歡對於何時突破阿濟格的阻攔,心裏並沒有底,還是有些擔心,魏軍萬一無法沖開清軍,被堵在蒲州該怎麼辦?
因此高義歡心中比較糾結,才給高義成下了幾道相互矛盾的指令,既通知大舅哥朱慈烺做好應對多爾袞調集精兵的準備,又暗中給朱慈烺使絆子,簡直人格分裂。
雖說高義歡並不看好明軍,但明軍的兵力擺在那裏,三十萬大軍加上朱慈烺親征,確實也不能小窺。
凡事就怕一個萬一。
要是明軍打得好,萬一擊敗了清軍,收復兩淮山東,直逼北京,那可怎麼辦呢?魏軍豈不是給朱慈烺做了嫁衣。
現在高義歡是既怕明軍速敗,讓清軍大勝一場,士氣大漲,然後調頭將他頂回河東,又擔心明軍大勝,摘取北京,奪取勝利的果實。
要是明軍大敗,如此一來,多爾滾就穩住了陣腳,那清魏之爭,怕還得打十來年。
可要是明軍進展順利,搶在魏軍之前,奪取了北京,那他就等於白忙活一場,而且朱慈烺威望如日中天,必然會被認為是中興之主,引得人才紛紛投效,會加強明朝的凝聚力,讓他失去先手,處於被動的地位。
對高義歡而言,他希望的情況是,明軍為他牽制住清軍,但最好不要打贏清軍,也不要太早失敗。
甚至相較而言,高義歡寧願看見明軍失敗,也不願意看見朱慈烺光復北京。
那是他高義歡的功績,他不想被人搶走,哪怕因此多死生靈數百萬,所以他才下了幾道有些矛盾的旨意。
高義成對此心領神會,他聽了高義歡的話後,忙點頭,低聲道,「臣明白,清是我大魏眼前的敵人,而明則是我們今後的敵人。」
高義歡沒在多說,一揮手道:「你去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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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底,北方天氣日漸轉寒,魏軍的壕溝,已經推進到距離清軍陣線三十步外,臼炮則前進了二百步外的土牆後面。
從數日前開始,魏軍的臼炮就已經開始轟擊清軍第一道防線,而清軍的火炮很難打到壕溝里的臼炮,拋射石塊和震天雷的拋石機,射程又不夠,所以只能被動挨炸。
這時在魏軍的炮陣上,穿着棉甲,腳踩着革靴的士卒,將一枚開花彈,放入臼炮內。
士卒先點燃引信,再點燃火炮,「轟」的一聲巨響,傾斜的火炮往下一坐,瞬間騰起一團白煙,清軍便見一枚炮彈,從土牆後騰起,劃出一道弧線,向清軍陣線砸來。
「炮擊!快躲避!」孫茂盛大喝一聲,招呼幾名包衣,跳入防炮坑中。
「轟隆」一聲巨響,炮彈在土牆後爆炸,濺起漫天的塵土。
土牆上的泥塊被炸上半空,然後嘩啦啦的落下,打在孫茂盛和包衣們的身上,就像是下冰雹一樣。
孫茂盛作為旗丁還好,他身穿藍色棉甲,頭上戴着鐵盔,裝備精良,包衣們穿着單薄的灰布衣,不僅冷,打得還疼。
魏軍臼炮不時轟擊,清軍土牆後,防炮溝內,擠滿了秘密麻麻的紅頂斗笠,清軍默默承受炮擊,忍受着落下的漫天泥雨。
遠處,看着陣線上煙塵瀰漫,阿濟格臉色陰沉。
如他所料,魏軍挖壕進前,果然拿臼炮來轟擊他的防線,而除此之外,魏軍的壕溝已經挖到了陣線前三十步,手勁大些的魏軍,已經能將震天雷,直接扔到土牆上,阿濟格已經預感到大戰將要到來。
是夜,清軍又一次發起突襲,想要摧毀魏軍的炮陣,火炮和火銃聲響徹了半夜。
······
這時在魏軍大帳內,高義歡將眾將集合在一起,圍在沙盤前,沉聲道:「如今,每日轟擊清陣,耗費火藥和炮彈眾多。如果藥子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