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更天,正是半夜,許多滿清的重臣都剛剛睡下,卻忽然被家人叫起來,匆匆趕到攝政王的府邸。
半夜叫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大事,大堂里的幾名大臣,不禁竊竊私語。
大學士馮銓問一旁的范文程道:「范大人,攝政王這麼急的召見我們,究竟發生了什麼大事?」
在漢人中,范文程算是深得滿人器重的重臣,他能接觸到的事情,遠遠比一般的漢臣要多一些,所以馮銓等人都看向他。
范文程搖頭道:「這個我也不清楚,不過聽說三更時,有一隊快馬從永定門進城,送來一份加急軍報。我想攝政王召見我們,因該與這份軍報有關!」
「從永定門進的城?」一旁的洪承疇微微皺眉,「那就不是從河套傳回的軍情了!」
堂上眾人不禁一陣疑惑,眾人都在猜測,是哪裏開戰了。只是卻又有點想不通,前兩日山西才傳回消息,說魏軍燒了蒲津浮橋,說明魏軍需要全力應付莊王和肅王的兵馬,那魏軍便不太可能在東線挑起事端,難道是南面的明朝動手呢?
眾人思索猜測一陣,卻不得要領,而正在這時,一名侍衛高聲道:「攝政王到!」
堂上的大臣們紛紛雙膝跪地,頭伏於地,屁股崛起。
多爾袞與阿濟格、河洛會等幾個心腹滿洲王公大臣,從側門走進大堂。
「奴才恭迎攝政王!」
多爾袞煩躁的擺了擺手,「都起來吧!」
眾人站起身來,悄悄瞟了多爾袞一眼,見多爾袞面如寒霜,心中都暗暗吃驚。
這時多爾袞坐在王位上,阿濟格等人在堂前,同漢族大臣一起站好。
「今晚把大家找來,是發生了一件大事,幾日前,魏軍突襲蒲津渡,奪下了渡口和蒲津關,正圍攻蒲州城!」多爾袞沉聲說道:「蒲津關一丟,河東門戶大開,魏軍可直接大舉攻打太原。如果魏軍佔據河東,那京師就直接面臨魏軍威脅了。」
這個消息使得大堂上的眾人一片譁然,眾人面面相覷,不是說魏軍燒了浮橋,在關中自顧不暇嗎?怎麼才幾天,就翻篇呢?
眾人臉上都露出震驚的神情,河東丟失,魏軍搞不好像李自成東征一樣,直接衝到北京。
要知道,清軍的兵力,主要分佈於兩淮、河南、山西、關外,北京因為沒有面臨直接的軍事威脅,只是五萬八旗在北京休整,兵力十分的空虛。
這讓不少人心中都開始慌亂起來,擔心魏軍會不會攻下河東,殺道北京來。
對於投清的不少漢官而言,他們其實比滿人更加害怕滿清失敗,比滿人更加希望,滿清能夠滅亡西魏和南明這些漢人的政權。
范文程看見周圍的漢臣們臉上露出驚慌的神色,微微皺眉,出來穩定人心道:「王爺,鰲拜和索尼破邊牆,縱橫雍涼之地,魏軍好無辦法應對,奴才以為,西魏突襲蒲津關,未必是有圖謀河東之意,更有可能是向我大清施加壓力,想讓莊王和肅王收兵!應此,奴才以為這是高義歡圍魏救趙之計,王爺不必太在意蒲津關的得失!」
范文程的話,確實安定了人心,眾臣都冷靜了一些,但是蒲津關是河東門戶,多爾袞又怎能做到不擔心呢?
這時大學士洪承疇行禮道:「王爺能否讓臣說幾句。」
洪承疇的能力出眾,多爾袞對他還是很看重,也比較信任,「洪學士請說!」
洪承疇不慌不忙道:「王爺,蒲津關地勢險要,如果正常攻打,就是十萬大軍,恐怕也難以攻下。魏軍先燒浮橋,然後突然襲擊蒲津關得手,必然是經過精密的謀劃,而既然是精密的謀劃,那就不能不防止西魏還有後手!」
多爾袞沉思着點了點頭,「你繼續說!」
洪承疇又成為了大堂上的交點,無論是在明,還是在清,他總是那麼引人注目,讓旁邊的馮銓等人有些不舒服。
「王爺,臣以為范大人說得有些道理,高義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