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實可能是在行圍魏救趙之計,只是如果我們不撤兵,不奪回蒲津關,卻難保高義歡不會有進一步的動作。」
洪承疇神情嚴肅起來,「我大清入關四年,佔據廣闊的版圖,可是根基依然不太穩固。河東之地不比他處,它離京師太近,可以說直接威脅京師,臣以為絕對不能有失。如果朝廷失去河東,北方必定反叛四起。」
多爾袞沉着臉,「洪學士的意思是?」
洪承疇道:「蒲津關必須奪回,朝廷必須保證河東的絕對安全。如果任由魏軍佔據蒲津關,河東必定人心不穩。這幾年朝廷的賦稅,全靠河東支撐,百姓早就不滿,高義歡肯定會煽動百姓,甚至煽動綠營叛亂。臣以為無論從兵事,還是從賦稅和戰略上考慮,朝廷都不能冒險,不能賭高義歡不會發兵收取河東,必須要收回蒲津關。」
多爾袞眉頭緊皺,洪承疇說得有道理,大清對山西搜刮太狠,晉北還有個不安份的姜襄,據細作探查,他與南明和西魏都保持着聯繫。
有這麼一個不穩定的因素,再加上西魏大軍進入河東,河東恐怕會出大問題。
一旁的馮銓開口道:「洪大人的意思是讓莊王和肅王收兵?可是現在莊王和肅王打的很好,已經破了邊牆,撤兵豈不是讓高義歡有了喘息之機?」
洪承疇立時道:「這次我大清出兵的目的是襲擾關中,並非佔據關中,所以不會對西魏造成致命的威脅。大軍現在破關牆,殺入雍涼,是見件好事,但如果沒能突入關中,就無法杜絕西魏增兵河東的可能。河東之地對我大清而言,卻是賦稅重地,我認為不能拿河東之地去冒險。如果莊王和肅王已經殺入關中,那我認為河東無憂,但現在活動依然在雍涼,那還是見好就收,先保河東。」
說到這裏,洪承疇向多爾袞行禮道:「王爺,這次襲擾關中,已經證明了我們的策略成功。臣以為不用貪功,先保山西,等奪回蒲津,加強蒲津的防守後,大軍再尋機破邊牆而入,並且形成常態,最好每年一次,不出五年,西魏必定承受不住。」
多爾袞心中沉吟,現在兩淮並未完全恢復,大清的財政主要還是靠山西支持,所以山西絕對不能出問題。
大清不能用一個貧瘠的雍涼來交換富庶的山西,再者,濟爾哈朗和豪格立的功勞已經足夠,不能讓他們繼續立功,等兩白旗休整好,明歲可讓阿濟格率兵前往河套,再來殺入關中。
一時間,多爾袞心中已有決策,揮手道:「英王,何洛會留下,其餘人等先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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陝北,榆林府段長城外,清軍大營內,豪格正與濟爾哈朗交談,商議鰲拜派人送來的計劃。
這時一名侍衛卻進入掌中,將一封手令交給濟爾哈朗,濟爾哈朗看後,立時皺眉,又將手令遞給豪格。
豪格掃視一眼,便立時將手令丟在地上,冷笑一聲,「這個命令,本王不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