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岩的話讓高義歡微微一愣,同滿清建立一個對話的渠道,這個問題他還真沒想過。
不過高義歡的政治智慧,還算可以,立刻就明白了李岩的意圖。
此前他與南京已經鬧得不太愉快,現在奪取關中後,版圖急劇擴張,南京必然會更加忌憚他。
雖說魏武軍這次也算是為南京解了圍,但是勢力之間,不是講情義的,而是要看利益。
高義歡擴充這麼快,南京肯定會不舒服,這是必然的事情。
這一點,高義歡也是知道的,今後與南京必然會摩擦不斷。
這不是他裝孫子,就能解決的事情,如果南京不曉得他的實力,他或許可以裝孫子,但是問題是他的實力,是藏不住的。
作為中原一霸,實力擺在那裏,怎麼裝弱小。
高義歡只佔據豫南和湖北的時候,就有實力壓着南京打,逼着南京向他妥協,何況現在又佔據關中。
魏武軍的實力擺在那裏,不管怎麼樣,清軍都要打他,南京也都會忌憚他。
這也是高義歡稱王的原因之一,因為實力藏不住,不管稱不稱王,別人都不會無視你。
這個時候,不如索性擺出一副不好惹的姿態來,況且這麼大的地盤,屬下要升遷,確實需要解決體制和官位的問題。
任何事情都有利弊兩個方面,稱王加強了內部的凝聚力,但是也會讓南京感到不舒服。
高義歡必須要考慮到,南京態度再次轉變。
「李先生的意思是?」高義歡心中已經猜到了一些,但是還是出言問道。
李岩道:「臣以為大王佔據關中,稱魏王后,同南京的間隙必然更大。這樣一來,天下就增加了許多變數。臣以為大王要繼續保持與南京的關係已經很難,不過在一種情況下,到是還能繼續維持相對和睦的關係。」
高義歡眉頭一挑,「哪種情況?」
李岩道:「滿清如果將主要的目標對準我們,南京未必會幫我們,甚至可能從後下手。但如果滿清把矛頭對準南京呢?」
高義歡眼睛一亮,「如果滿清繼續將南京視為目標,那南京就不可能和孤王翻臉。」
高義歡不確定,韃子來打自己,大舅子會不會幫自己,但是韃子打南京,高義歡肯定不會袖手旁觀。
雖說盼着韃子將注意力繼續放在明朝身上,似乎有點不地道,但是話說回來,高義歡已經為南京擋了幾刀。
說起來也是心累,從山東奪馬,滅掉劉良佐,到擋住李自成,狠削左良玉,最後到這次殺入關中,將滿清的注意力又拉回到自己身上,高義歡已經幫助南京多次,可謂用心良苦了。
只是他這麼做,大舅子卻不知道感激,反而提防着他,真是沒地方說理去。
這麼一想,高義歡心中立刻覺得,自己真是偉大的很,負罪感立刻減輕。
不過,他這次搞這麼大的動靜,給滿清來了一刀狠的,要想讓滿清不注意他,顯然不太可能。
高義歡微微沉吟,「李先生,這次韃子南下,被孤王攪黃,韃子的注意力已經回到孤王身上。要怎麼才能將韃子的注意力,再次轉回去呢?」
李岩道:「這確實不容易,所以首先需要同韃子建立一個渠道,適當的服軟。不過韃子正在氣頭上,所以未必會接受,必是欲滅大王而後快。這個時候便需要大王好好的打一仗,讓韃子意識到他們滅不了我們,那時轉機就來了。」
說到這裏,李岩頓了頓,「留下孟喬芳,同滿清建立一個對話的通道,不管能不能談出什麼,只要能夠談,把時間拖個一年半載,對大王都是極為有利的。另外還有一點,大王與滿清有這麼一個對話的通道,也是給南京一定壓力,讓南京不敢聯虜逼迫大王。」
高義歡眉頭微皺,最後一點,無疑是給南京打一個預防針,意思是南京要是敢聯虜對付魏武軍,那魏武軍學吳三桂,倒向清軍也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