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南京城內,忽有消息傳出,說朝廷的大軍,在河南大敗數萬韃子,還斬了韃子一個貝子。獻俘的人馬,已經到了江北。
自遼事起,明朝在戰事中,就不斷的失利。
每一次的失利,對於民心士氣,其實都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若大一個帝國,被一個幾十萬人的小族,欺負幾十年,一次又一次的失敗,難免不讓人喪氣灰心,甚至對朝廷不報什麼希望和期許。
不過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任何時代,任何地方都不缺少熱血忠義之士,只是明軍一次又一次的失敗,讓人們逐漸失去了信心,由希望變成失望和麻木,便也就沒人去談這些糟心的事情。
忽然聽說官軍打了勝仗,南京城不問政事的南京百姓,還有文人士子們,起初一驚,遂即卻一下沸騰,消息再極短的時間內,就傳遍全城。
特別是年輕的讀書人,國子監的監生們,一下都沸騰了。
任何時候,年輕人總是最衝動,最激進的。
這種激進,有時候並非好事,但是年輕人不衝動,沒有理想,不嫉惡如仇,那這個國家和王朝,也就差不多就快完了。
一時間,城中酒樓、茶館內,甚至青樓畫舫里,都再談論這件事情,青樓里的姐兒們都曉得了高義歡這麼個人。
畢竟做為大明的百姓,誰都希望明朝能強大一點,別老是吃敗仗。
這個勝利的消息,仿佛國足殺進了世界盃,一下成為了南京城熱議的話題,你要是不曉得高精忠高大帥,都會被人鄙夷,像是不夠時髦一樣。
在情樓、畫舫里,平時做些淫詩艷詞的文人墨客,也追趕下時髦,開始拖着腔調吟誦起來,「男兒何不帶吳鈎,收取關山五十州。」之類的詩詞。
當然絕大多數人,也就是趕個時髦,在姐兒面前表現一下,獲得名妓的青睞,真給他一把吳鈎,立馬就慫了。
南京城內,一間酒樓內,王世琮與陳子龍對坐,聽見周圍議論之聲,忽然感覺着南京城,並非一團死氣。
王世琮笑了笑,「懋中兄,明日午時,獻俘的人就會過江,還要麻煩你,多領些同僚過去。另外懋中兄在士林威望頗高,得將太學生,還有年輕的士子們發動起來。」
陳子龍點了點頭,笑道:「昆玉兄放心。」
兩人會面之後,就各自散去,王世琮去見何騰蛟,陳子龍卻沒有去找士林的朋友,而是轉來轉去,最後到了一處宅子,與一個年輕人聚在了一起。
陳子龍說了時下的情況,年輕人聽了後,不禁微微點頭,「何閣部使出這一手,算是把內閣幾位大學士都得罪了。不過何閣部初來南京,沒有根基,顯然有所顧忌,不敢把他們得罪太深!」
年輕人說着冷笑一聲,「這次對我們來說,其實也是一個機會,可以借着高精忠此次大勝,煽動太學生、士子攻擊內閣,說他們賣國求榮,出賣大明的利益,與清廷媾和。」
陳子龍是聰明人,不過這樣一來,豈不是把何騰蛟、高精忠給坑了,內閣肯定恨死這兩個人。
年輕人見陳子龍的神情,「懋中兄,陛下能信任的就只有我們,現在我們實力太小,把何騰蛟推到前面,有利於我們發展,況且這都是為陛下效力啊!」
河南大捷的消息,很快在城中飛傳,可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便從內心振奮,變成了對內閣的抱怨,對內閣近兩年來,不作為,對清軟弱,十分的不滿。
其實南京朝廷近兩年的作為,已經讓許多人不滿,只是一直沒有一個事件,能讓眾人表達出來,現在有人故意煽動,頓時就有點群情激奮起來。
南京城,文淵閣,幾名大學士,陰鬱無比的坐在大堂內,心中充滿怒火。馬士英、史可法、錢謙益等人,都心煩意亂。
朝廷正準備與滿清議和,高精忠突然來這麼一出,不是給朝廷添亂嗎?
他這一報捷,還搞這麼大的動靜,把南京城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