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若晴又扭頭朝那邊那些還在朝這邊偷瞄,還相互間擠眉弄眼的婦人們掃過去一記警告的厲眼。
這些婦人裏面,有好幾個刺兒頭,跟劉氏一樣的人物,八卦的搬運工和是非的製造者。
楊若晴的厲目主要是掃向那幾個婦人的,她們撇撇嘴,錯開視線,但是八卦的火光卻不熄。
楊若晴又順帶看了眼邊上那幾個附庸的婦人,這些婦人們家裏,或者家裏親戚都有在運輸隊,或者採藥隊做事的。
所以對楊若晴有幾分忌憚,不敢得罪。
接收到楊若晴的眼神,她們陪着笑,紛紛垂下頭去專心洗自己的衣裳,又或者跟邊上其他人聊起了其他的閒話。
切斷了那幾個刺兒頭的後援,她們自己也就掀不起啥風浪了。
楊若晴這才收回視線,轉換了一副親和的面孔跟劉豆蔻這裏道:「你別在意,莊戶人家的婦人就是這樣喜歡嚼舌根子,但卻沒啥惡意。」
劉豆蔻輕輕點頭,她用細若蚊吟的聲音跟楊若晴這道:「晴兒姐,也不能怪她們笑,我當真是沒用啊,連套床單都洗不好,」
「還說是過來照顧我姑母的,就這副樣子,說出來真是丟人,我真的好笨啊!」
她有些氣惱的掐了把自己的手背,那白嫩的小手上頓時就紅了一塊,兩道月牙印清晰可見。
楊若晴趕緊拽住她的手道:「你別犯傻了,這有啥丟人的嘛,誰又不是出娘胎就會做這些活計?還不都是後來學的麼?」
「再說了,你家裏條件好,你打小被你爹媽捧在手心上長大,這有錯麼?這沒毛病啊,更何況,昨日我去乾娘那邊,看到你下灶房做飯做菜,溜溜的,你已經很不錯啦!」
聽到楊若晴這番開導和誇讚,劉豆蔻的心情好受了點。
「飯菜那塊,是我跟我娘學的,我其實也就是能燒熟飯,做菜也就僅僅會做五六樣菜。」
那五六樣菜,都是表哥喜歡吃的,專門跟姑母這裏打聽了來,然後去學的……
但這是劉豆蔻藏在心裏的秘密,她不好意思跟楊若晴這說出來。
「豆蔻,你先回球吧,你那兩套床單給我就行了,我來洗。」楊若晴道。
劉豆蔻連連搖頭道:「這不行啊,晴兒姐你手頭這麼多床單,且不說我幫你洗兩床,咋還能要你幫我洗呢?萬萬使不得,我自己能洗的。」
楊若晴笑了笑,指着劉豆蔻那大木盆里的床單道:「實不相瞞,這兩套床單是我前兩日送過去給乾娘和子川換的。」
「他們那屋子大半年沒住人了嘛,既然這會子你重新給他們換了床單,那這兩床我拿來洗了等會剛好帶回家去。」
聽到楊若晴這話,劉豆蔻恍然。
「不行啊,即便是晴兒姐你家的床單,我也要洗完才能回去,咋能增添你的負擔呢!」
「倘若晴兒姐你信不過我,怕我洗不乾淨床單,那你就把枕巾拿兩條給我洗吧,枕巾小,我可以的。」
劉豆蔻還在堅持中……
楊若晴笑了笑,拍拍劉豆蔻的小手道:「好了,這點小事用不着跟我這計較得那麼清楚,你趕緊回去陪乾娘吧,她身邊不能缺人。」
「你跟乾娘說一聲,等我洗完這些床單就過去看她。」
劉豆蔻這才站起身來,又跟楊若晴這千恩萬謝了一番,方才轉身離去。
望着她離開的那婀娜身影,纖腰真的不足一握啊,這姑娘,也幸虧是生在有錢的人家。
不然,就這蒲柳般的纖細身板,擱在地地道道的莊戶人家真的是不成啊。
床單沒洗完,香胰子倒滑掉了一整塊。
她離開的時候再也沒看一眼那滑落的香胰子,顯然,這姑娘是真的不缺錢。
嗯,是真的不缺錢,因為沐子川當初求學最艱難的時候,一直都是他舅舅家出錢支援。
收回心緒,楊若晴也站起身來,丟下一堆的被單和盆啊桶啊的,轉身快步跑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