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南頭的小老楊頭家,周生氣勢洶洶的衝進來,差點把院子翻個遍都沒找到楊振邦。
「周生侄子,我真的沒有騙你,振邦今個晌午就回了鎮上,鋪子裏一個夥計過來找,好像是出了啥急事。」小老楊頭道。
周生紅了眼睛:「那我就去鎮上找。」
小老楊頭攔住周生,「好侄子,我曉得是我家振邦不對,是他挑起的事,我替我家振邦給你賠罪。」
「這裏是二兩銀子,是老頭子我自個攢的,你全拿去,先把侄媳婦的喪事先辦了。」
「我還會去找振邦的,無論如何,還會讓他再拿出一些錢來補償你們……」
「你們家有幾個臭錢就了不起嗎?我不要補償,鳳枝的性命也是你們補償不了的!」
周生把那二兩銀子扔在地上,沖小老楊頭這裏吼。
「別以為躲鎮上去就能躲掉,我這就去找他算賬!」
撂下這話,周生一陣風似的跑出了院子。
小老楊頭要來追,還沒跑兩步就扭到了腳摔倒在地。
「老太爺!」
家裏的那個僕婦驚叫了一聲,趕緊過來要扶。
小老楊頭使勁兒擺手,「別管我,快去,快去村口找我那裏正侄子,把這事兒跟他說,讓他趕緊去攔住周生,我怕又出亂子!」
村口楊華忠家。
楊若晴正在那裏整理東西,後日是嘎婆的頭七,身為女婿的楊華忠還有外孫女楊若晴,外孫媳婦小花幾個都要去孫家溝的。
今個把東西先收拾一下,明日再把家裏打掃一下,做好準備。
所以當僕婦過來跟楊華忠這報信的時候,楊若晴正在跟楊華忠核對物品。
聽到僕婦的話,楊華忠大驚。
「你是說,周生身上帶刀了?」他問。
僕婦點頭,「我沒親眼得見,是老太爺說的。」
楊華忠擺擺手,「你趕緊回去照看我小叔小嬸,這裏我來想法子!」
僕婦離開後,楊華忠趕緊換鞋子,「這不行,我得去一趟鎮上攔住周生,周生咋這麼衝動呢……」
楊若晴道:「爹,其實這不能怪周生哥衝動,我覺着吧,振邦堂伯也實在沒有擔當。」
「雖說鳳枝嫂子的腳是自己不小心挖到的,可這事兒卻是他挑起的呀,要不是他去勾搭鳳枝,許以米糧和錢財,鳳枝嫂子也不會上鈎,更沒有後面混亂中挖到腳的事兒。」
「他自個關顧着跟林氏鬧,壓根就沒管鳳枝這邊。」
「鳳枝可是把自個的性命搭進去了,雖然村民們都說這是鳳枝嫂子自己的報應,可是,振邦堂伯和鳳枝兩個人造的孽,卻傷害了無辜,讓周生哥沒了媳婦,讓兵兵沒了娘!」
「鳳枝嫂子死了,這是報應,那他振邦堂伯呢?他難道就真的可以完全置身事外嗎?」
「他難道真的就對鳳枝嫂子的死,沒有一點點愧疚和責任嗎?」
「人死不能復生,他要是真有最後一絲做人的底線和良心,就該主動去燒個香,又或者給一筆錢,算是對兵兵的補償!」
「但他又是怎麼做的呢?置身事外!太冷漠了,太自私了,周生哥去找他也是應該的,兔子急了還咬人呢!」
聽完楊若晴這一番長長的言論,字裏行間滿滿的都是對楊振邦的不滿,楊華忠換鞋的動作也停下了。
他嘆了口氣,道:「哎,你把我的心裏話給說出來了,其實這幾天我默默的看着,確實也是這麼覺着的,你振邦堂伯,甭管啥時候都只顧着自個。」
楊若晴道:「就是嘛,鳳枝嫂子死了,咱村里好多人家,就算是跟鳳枝嫂子生前吵過架的,也都象徵性的過去燒了一把香。」
「小爺爺也買了香紙炮仗過去,許是想替振邦堂伯贖罪吧。」
「結果被周生大哥給擋住不讓進門,他們說,要麼就讓振邦堂伯親自過去,要麼就別來了。」楊若晴道。
鳳枝停屍在門板上,現在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