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屋外面的院子裏,楊若晴正把兩匹從南方帶回來的花布料交給徐莽他媳婦。
「嫂子,這布料是從西域那邊過來的,裏面聽說加了羊毛。」
「等到入秋後,你用這布料給孩子們做幾件貼身的衣褲保暖吧。」她道。
婦人接過布匹,摸了幾下,一臉的動容。
婦人抓了一把吃的把圍在腳邊的孩子們全打發了。
然後抓起楊若晴的手:「來,弟妹,進屋來喝茶說話。」
徐家嫂子給楊若晴泡了茶,然後張羅着就要去灶房燒飯。
楊若晴放下茶碗:「我幫嫂子燒。」
徐家嫂子道:「不用不用,你這大半年才來一兩回,咋能要你做這些?等會我讓我大丫頭幫我塞火,她現在大了能幹好多活呢。」
楊若晴拗不過婦人,只得含笑坐了回來。
一邊喝茶,一邊聽駱風棠和徐莽談話。
男人們的話題,永遠是那麼的熱血,激昂。
她聽的微微勾起唇角,很是享受這樣的時光。
徐家嫂子是個手腳麻利的人,一陣乒乒乓乓,豐盛的晌午飯就端上了桌。
有魚有肉,有雞有鴨,還有好幾樣時令小炒。
徐莽又讓大丫頭去打了三斤燒酒回來,跟駱風棠對飲。
吃得是足夠痛快。
飯後,楊若晴再也坐不住了,幫着徐家嫂子去灶房收拾碗筷。
即便人家不要她動手,可她也想要陪在一旁跟徐家嫂子拉拉家常。
男人們交情好,身為男人們的妻子,自然也想要交好。
年齡不是問題。
徐家嫂子拾掇了一碗剩飯剩菜,喊來大丫頭。
「把這些你送去路口那個孩子吃罷!」婦人叮囑。
大丫頭應了一聲,接過碗就出了灶房。
徐家嫂子轉過身來,接着跟楊若晴這說話。
「也不曉得是不是哪裏鬧饑荒了,還是這世道咋啦,最近一段時日這街上,多了好多乞丐。」
婦人跟楊若晴道。
楊若晴點頭:「乞丐到哪都有,不稀奇。」
尤其是趕大集的時候,瓦市口,那乞丐真是扎堆了。
有的人是真的可憐才出來乞討,有的如陳大志之流,卻是好吃懶做。
徐家嫂子聞言嘆了口氣。
「這回的乞丐,都是些小孩子呢。」婦人道。
「也不曉得打從哪冒出來那麼多小孩子,還多還缺胳膊瘸腿的,躺在路口半死不活,看着都讓人心疼啊!」
「還有的,是大人帶着一塊兒出來乞討,孩子瘦得皮包骨,看着都鬧心,哎……」
「我們家沒有田地,一家子吃穿都指靠着你徐大哥,日子也過得緊湊。」
「沒能力去接濟外面那些小乞丐們,只能把這些剩飯剩菜送些去,也算是一點點心意吧!」
婦人邊搖頭嘆息,邊接着清洗手裏的碗筷。
楊若晴也跟着輕嘆了一聲。
世道艱難,誰都不好活啊。
想自己家,當初五口人淨身出戶。
老爹還雙腿受傷癱瘓在床。
幼弟,弱母,嘎婆家遠在幾重山的另一邊。
若不是她魂穿過來,頂起了這個家,恐怕這會子跟乞丐也沒啥區別了。
正暗自感慨的當口,大丫頭哭着跑回了屋裏。
「大丫,咋哭了?誰欺負你了?」
楊若晴訝問。
面前的大丫,也就八九歲的光景,跟大安差不多。
大丫還是抬手抹淚,哭得直抽搐,顯然是受了驚嚇。
徐家嫂子也趕緊過來,拉過大丫:「你嬸娘問你話呢,你咋不說?」
「你拿出那碗呢?打碎啦?」
大丫方才止住哭,搖頭抽泣着。
「小、小乞丐他爹來了,凶我,讓我家來拿錢過去,還、還砸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