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氏不吭聲。
甭管咋樣,全天下的人不貼梅兒,她這個做娘的都要貼。
老王家又是婆婆又是兩個強勢的大姑子。
梅兒手裏不多攥點錢,一寸長的事兒都做不了主。
老兩口各懷心事的睡去。
對面西屋裏。
劉氏坐在床邊給三丫頭餵奶。
楊華明跟只壁虎似的貼在牆壁上,聽着隔壁楊華洲那屋的動靜。
劉氏瞪了他一眼:「有點出息成不?」
「夜夜聽,你不累呀?」
「嘿嘿,不累,有趣兒着呢。」楊華明道。
「黑燈瞎火,不就那麼回事兒嘛!」劉氏撇撇嘴道。
楊華明走了過來,笑得一臉的深沉。
「你懂個啥?這人跟人能一樣麼?何況五弟妹那細皮嫩肉的……」
他說着說着,眯起了眼,雙手手指做出一副輕輕撫摸的樣子。
好像把自己幻想成了楊華洲。
劉氏一見自己男人當着自己面去想弟媳婦,惱了。
抬手照着楊華明腰間狠狠擰了一把。
「兔子不吃窩邊草,你要臉不?」劉氏問。
「我是人又不是兔子!」楊華明嘟囔道。
「你這不要臉的。」劉氏氣得磨牙。
「回頭我就跟老五說去,說你惦記他媳婦,看他不一拳頭打死你!」
……
一牆之隔的楊華洲那屋。
兩口子還在為明日酒樓開張的事情小聲談論了一番,都很激動。
楊華洲對鮑素雲道:「三哥私下跟我說了,晴兒許的二兩銀子一個月,那是說給咱爹聽的。」
「事實上,一個月給我和周大廚開的都是二兩半吊呢!」
鮑素雲聽這話,也激動了。
半吊?
那不就是五百文嗎?
身邊,楊華洲的聲音接着響起。
「咱家的規矩,沒分家之前,一個子兒都得上交咱娘那。」
「往後,我每個月把二兩銀子交上去,自個還能留下五百文。」
「到時候給你扯新衣裳,給大寶買糖吃,咱自己的錢自個支配。好不好?」
鮑素雲感動得眼眶都紅了。
「難為你,還惦記着大寶……」
楊華洲也笑了下:「孩子是無辜的……」
鮑素雲低下頭抹淚。
楊華洲接着道:「爹說了,咱明兒全都去鎮上酒樓好好熱鬧一日。」
「你要哭,明日眼睛腫了,就不好看了。」
鮑素雲趕緊把淚抹掉。
「明日酒樓開張,是大喜的日子,我可不能紅腫眼眶。」
兩口子依偎在一起,暢想了一番美好的未來。
這才相擁着沉沉睡去。
一覺醒來,已是正月二十六。
酒樓開張的黃道吉日。
鮑素雲找出出嫁時候扯的一套新衣裳來,剛換上身。
「老五,好看不?」
她有點羞澀的問。
老五看得眼睛都直了。
「真好看!」
「這衣裳喜慶,那我今個就穿這套去鎮上?」她又問。
楊華洲點頭。
「素雲,你先拾掇,吃過了早飯再跟爹娘和嫂子他們一塊兒去鎮上。」
「我得先去酒樓了,不能跟你一道。」他道。
今個開業,他和晴丫頭還有棠伢子幾個,得提早過去。
鮑素雲笑着道:「我的採辦大人,您有事先走一步唄。」
楊華洲笑了,換了鞋子出了門。
他前腳剛走,後腳譚氏就過來了。
瞅見鮑素雲穿着一身新,譚氏的眉頭頓時豎了起來。
「穿得跟個新嫁娘似的,這又是要去勾搭哪個?」
譚氏沒好氣的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