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楊若晴的這番話,九公主齊傲珊臉上擠出苦澀的笑容來。
「駱夫人寬慰的話,可謂是用苦良心,只是,本公主已心如死水,前路茫茫,在我眼底不過一片漆黑。」她道。
緩緩抬起那隻捏了一串檀香木珠子的手指向窗外,「在我眼底,如今這天地萬物,不過如同那園中枯死的花盆裏的花草,而我,也是如此。」
「白天,或是黑夜,日頭升起,又或者落下,在我的眼中,毫無區別。」她道。
齊傲珊的這番話,讓楊若晴暗暗吃驚,再次打量着齊傲珊這副樣子,雙目無神,眼窩塌陷……
楊若晴的腦子裏不由跳出了幾個字:抑鬱?自閉?
「九公主,你的這些消極的情緒,我知道跟你的那些經歷有關係。」楊若晴道。
「我不知道該如何去勸解你,但不管如何,我還是希望九公主能夠振作起來,」
「你還這麼年輕,人生還有大好的年華在那裏等你,你不能因為一些挫折就讓自己如此萎靡下去。」楊若晴道。
齊傲珊將視線從窗外收回,看着楊若晴,唇角勾起一絲淡淡的嘲諷。
「真的是十年河東十年河西,我依稀還記得很久以前我們剛認識的那會兒,我其實是瞧不起你的,覺得你出生卑微,」
「而且,我一度還崇拜過駱將軍,想要藉助我的公主身份壓你一籌……」
「我表姐韓如意,也便是偽後,她也是看不起你的……」
楊若晴笑了笑:「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我都忘記了,公主不提也罷。」
齊傲珊卻搖了搖頭,「我真是萬萬想不到,曾經被我們看不起的人,如今成了忠勇伯夫人,國之棟樑的妻子。」
「而昔日我們這些自以為高高在上的,一個淪為階下囚,發配邊遠的苦寒之地,」
「而我則年輕喪夫,在這如同囚籠般的公主府里悽苦渡過餘生,實在是造化弄人!」
「不得不說,駱夫人,你確實是一個福澤綿厚之人,有青梅竹馬的夫君,還有膝下承歡的兒女,我羨慕你。」齊傲珊一臉真摯的道。
楊若晴只是溫柔的笑了笑,說實話,給她一個公主她都不樂意當呢。
看似高高在上,金枝玉葉的,說白了不過是皇家的一顆棋子罷了。
幸好當初魂穿的時候,老天爺讓她附着在長坪村的那個傻乎乎的胖丫身上,簡單平凡的農家日子,才是細水長流的好日子。
「公主,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好處和難處,公主如此,我也同樣如此。」楊若晴道。
「這個話題,咱就先不說了,原本我是不敢來打攪公主的清淨,但因為莊園的事情,我不得不冒昧遞上帖子,想要親自過來感謝公主的成全!」
楊若晴說着,站起身來,再次對齊傲珊福了一福。
齊傲珊淡淡一笑道:「駱夫人不必如此客氣,那莊園當初是我母后贈與我的陪嫁,」
「她知道我喜歡花花草草,所以在我五六歲的時候,便開拓了那個莊園,請了最好的園丁培育暖棚里的花朵,好讓我即使在最嚴寒的冬天,都能看到春天的花朵。」她道。
楊若晴認真的聽着,並輕輕點頭。
天底下的母親,除非特例中的特例,不然,對自己子女的心應該都是一樣的。
即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皇后,即便她的手段慣絕後宮,但在對待自己閨女這塊,依舊是掏心挖肺。
齊傲珊關於回憶的聲音源源不斷傳進楊若晴的耳中。
「我母后疼我寵我,我父皇也是如此,便是天上的月亮,但凡能摘下來恐怕他們都願意去為我摘。」
「只可惜,命運於我不濟,雖十里紅妝嫁給了游駙馬,但這夫妻恩愛不過短短數月,他便捲入了偽帝之亂。」
「可憐我膝下無所出,又沒臉回宮,只得以游家的孀婦在這公主府里幽靜餘生。」
「至於莊園裏的花花草草,我也無心打理,但那是我母后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