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則嘛,娘娘可別忘了,當初偽帝之亂,偽後,也就是娘娘您的娘家內侄女,太師府的嫡孫女韓如意韓小姐,韓小姐某回進宮來看娘娘,跟娘娘無意中透露了一點偽帝的意向。」
「是娘娘您顧全國之大局,私下裏給遠在河蘭洲的聖上傳去了信件,把大皇子想要造反的事兒暗示了聖上,聖上才詐死。」
「如此算來,娘娘您大義滅親,是功臣,聖上於公於私,封你為後,都是情理之中的事啊!」
聽完榮嬤嬤這一番勸,小韓皇后終於鬆了一口氣。
「哎,坐上皇后這半年裏,我一直忙得不可開交,好多從前的事情都記不清了。」
「罷了,從前的就讓它過去吧,我只知道,我是皇后,是陛下的妻子,再不僅僅是韓家那個庶出的小姐。」
「我要為了國之大計,為君王,為齊家盡忠職守!」
「娘娘說的太對了,這才是國母該有的氣度嘛!」
主僕兩個說說笑笑起來,屋裏的氣氛也輕鬆了,榮嬤嬤拿來乾淨的帕子為小韓皇后再次擦拭秀髮上的水珠。
「對了娘娘,先前你去陛下的御書房之後,老奴接到了如意小姐派人捎來的密信。」
榮嬤嬤隨即送上一封信,小韓皇后打開信來,只是掃了一眼其間的內容,便冷笑着將信扔到了一邊。
「風水輪流轉,當初在韓太師府,我生母姨娘突發疾病,那一夜我哭着去哀求夫人幫忙請大夫救治,夫人連屋門都不開。」
「我又去求如意大小姐,我永遠忘不了那一天她抱着一隻品種高貴的波斯貓靠在貴妃榻上時跟我說的那句話,」
「她說,不就是一個姨娘嘛,還不如我這波斯貓品種高貴值錢,死了就死了吧,用不着大驚小怪……」
「哼,如今,她的一雙兒女患了傷寒,當地土郎中的藥不行,想要我從京城派太醫帶着名貴的藥過去救他兒女的病?想多了吧?」
小韓皇后說着,笑了笑,臉上的表情是如此的舒心,過癮。
榮嬤嬤也是一副幸災樂禍的樣子,道:「大皇子終身監禁在詔獄中,如意小姐帶着兩個孩子被貶去了北方苦寒之地的一個小縣城裏。」
「韓家現在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最怕的就是跟偽帝扯上關係,他們都還指望着娘娘您的體面呢,」
「只要娘娘您不發話,不跟聖上那裏為如意小姐還有一雙孩子求親,韓家,是斷然不敢再接納如意小姐母子幾個的。」榮嬤嬤道。
小韓皇后挑眉:「派人盯住韓家,別說是接納了,若是我那哥嫂想要暗中接濟如意和她的孩子們,即刻回我,我可不介意大義滅親,」
「橫豎啊,我當初被送進宮待選秀女的時候,我那哥嫂擔心我會危急到我那姐姐在宮中的地位,早就給我灌了斷子湯,我沒有盼頭,我只求自己活着的時候,暢快便好!」
榮嬤嬤連連點頭,「娘娘能這樣想,就是老奴的福氣了,那娘娘看,我們該怎樣給如意小姐那邊回信呢?」
「因為前來送信的人還等在京城呢!」
小韓皇后勾唇,「他要等,便讓他等着好了。等到她的兩個孩子死掉了,我再把這個噩耗上稟給陛下,治她一個虐待皇子皇孫的罪名!」
……
同樣的夜晚,那些功於心計,內心裝了太多秘密的人,是夜不能寐,噩夢纏身。
而像楊若晴她們這種簡單心態的,則是吃飽喝足一覺睡到天光光。
「呀,這早飯豐盛啊,想不到你這裏的僕婦還會做咱農家的早飯菜啊?」
早上洗漱完畢,楊若晴來到堂屋,便看到桌上擺着紅豆稀飯,水煮雞蛋,大簍子裏裝着那些發得很蓬鬆的白面饅頭。
小碟子裏,蒜香跟蘿蔔條混在一塊兒,仿佛是回到了長坪村。
聽到楊若晴的打趣,正在擺碗筷的小花抿嘴一笑道:「哪裏哦,她們才不會呢,是咱娘一大早就起來做的早飯呢!」
楊若晴抓了一隻饅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