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人於是在外面等。
過了一會兒,屋門再次開了,老大夫從裏面出來,屋門口的人一擁而上將他圍在中間,着急的詢問着一切。
老大夫道:「孩子很健康,就是大人身子太過虛弱。現在還不好說,得看今天的狀況。」
「那她這會子是啥狀況啊?」駱鐵匠又問。
老大夫道:「昏睡過去了,等會你們家裏人先給她餵一碗紅糖水,然後,我那邊在熬藥。」
「把藥先吃一碗下去後,如果沒有出現大出血,就算安然無恙了。」
「好,好,那我跟你去拿藥。」駱鐵匠道,趕緊跟在老大夫身後去了前面大堂。
這邊,楊若晴和周旺小環一塊兒進了病房。
病房裏面,瀰漫着濃郁的血腥味兒,周旺剛進來就忍不住乾嘔了幾聲。
床邊,正俯身在那幫周霞擦拭額頭上汗水的駱大娥聽到響動,趕緊轉身對周旺道:「產房咋是你進來的地方?快些出去!」
周旺不放心周霞,想過來看看啥情況,駱大娥趕緊過來連推帶搡把周旺給推出了屋子。
「你是個男人,進來產房會倒血霉的,快聽娘的話,去外面等着!」駱大娥道。
周旺沒轍,只得去了外面。
駱大娥轉過身來,這才發現楊若晴也來了。
駱大娥的臉上露出一抹意外,「晴兒你咋來了?」
楊若晴道:「我陪我大伯來了。」
你道我喜歡來啊?真是的,楊若晴心道。
駱大娥的眼底,破天荒的露出一絲感激。
這讓楊若晴稍稍詫異了一下,不過隨即也就瞭然了。
這漫長的十個月里,駱大娥一直陪着走火入魔了的周霞一起,估計駱大娥也被煎熬死了吧?
視線在屋裏掃了一圈,周霞躺在那裏,瘦得下巴跟錐子似的能扎死人。
臉上和嘴唇幾乎是沒有血的,眉眼緊閉,額頭上圍着一塊帕子,頭髮也失去了往日的柔順和光澤。
顯然,這懷孕的這段時日,孩子消磨她身上的營養是其次,主要是她自己瞎折騰,三天兩頭的想要把孩子給弄出來。
最後孩子依舊頑強的落地了,她自己卻搞成這樣一副不似人形的樣子。
造孽,活該。
想到這兒,楊若晴的視線從周霞身上移開,尋找那個孩子。
床腳的地方,小小的褥子裏裹着一團還在輕輕蠕動着的東西。
「我可以看看這孩子不?」楊若晴問駱大娥。
駱大娥也看了眼那孩子,嘆口氣:「看吧,沒啥不能看的。」
楊若晴便來到床腳這,俯下身來把褥子的一角輕輕揭開,望向褥子裏。
剛揭開褥子,就看到一張小嘴。
定睛一看,是小嬰兒在打呵欠,小小的臉蛋上,就只看到一張嘴兒。
等他打完呵欠,臉上的五官恢復了原形時,楊若晴驚訝得暗吸了一口涼氣。
造物主真是神奇,這誰播的種,就像誰。
這孩子,跟周霞是半點都不像,跟雲王齊星雲更是半點關係都木有。
整個小臉蛋兒,完完全全就是長坪村旺福的翻版啊。
就連旺福的長子大平哥,也沒有這孩子那般神似旺福。
天哪,這遺傳基因真是強大啊,都不需要滴血驗親或者做dna鑑證,這張臉就是最好的鐵證,鐵證如山啊!
「哎,這孩子可咋辦啊?真是愁死人了。」
駱大娥給周霞擦拭完了汗,一臉沮喪的坐到了床邊,看着褥子裏的小外孫,一臉的沮喪。
楊若晴沒搭理駱大娥的話,站在那裏,垂眸打量着小褥子裏的小嬰兒。
這打量的當口,這小毛孩已經連打了好幾個呵欠了。
太小了,太嫩了,額頭上一層細細的絨毛,瞳孔上經營晶瑩的,水汪汪清澈澈的,就好像戴着一副透明的隱形眼鏡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