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大人嘆了口氣:「那就等吧,明天就知道了!」
……
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寧家公子心愿未了,要冥婚方能平息怨氣的消息,一夜之間便在慶安郡不脛而走。
隔天,寧家的靈堂里。
又哭了一宿的寧夫人幾近虛脫的靠坐在一側的椅子上,目光呆滯的望着那掛着大白花的棺材。
一個閨女守在她身旁,兩個閨女蹲在棺材邊燒着香紙。
寧大人也是一夜沒有合眼,坐在另一邊,唉聲嘆氣。
大閨女在靈堂門口焦急的張望着,不時看一眼屋裏的沙漏。
「這都快要辰時了,韓家那邊怎么半個人影都沒來啊?」她自言自語着,在門口焦急的走來走去,轉着圈子。
又過了一會兒,管家急吼吼朝這邊來了。
「老爺,夫人,韓家來人了!」
聽到這話,寧大人和寧夫人同時從凳子上站起身,寧大人一馬當先衝到了靈堂門口。
對方來的,是韓家的管家。
寧大人看了眼韓家管家身後空無一人,臉上佈滿了失望。
卻還是將韓家管家引進了靈堂。
「韓管家,怎麼是你一個人過來?我妹妹妹夫呢?」站定後,寧大人問。
韓管家道:「回舅老爺,我家老爺打發我來跟舅老爺告一聲罪,」
「我家小姐因為太過悲傷,昨兒回去後就病倒了,一直半醒半昏迷,一日多來就喝了小半碗米湯,實在無法下地行走。」
「我就夫人留在府里照看小姐,也抽不開空過來。」
聽到韓家管家這番話,寧家人明白了。
寧夫人的一顆心頓時沉入了谷底,身後的四個閨女也是滿臉氣憤。
「姑姑姑父什麼意思?」
「回大小姐,我家老爺還說了。人死如燈滅,我家小姐和令公子也是有緣無分,只能隨緣。」
「這是我們韓家的退婚文書,還請舅老爺收下。」
接過那封退婚文書,寧大人的手,忍不住的顫抖着。
身後,寧夫人更是悲傷得掩面大哭。
韓家管家見狀,又道:「舅老爺和舅夫人還請節哀順變,若是沒有旁的吩咐,屬下便先告辭了。」
韓家管家匆忙離去後,靈堂里,寧肅的四個姐姐都忍不住憤怒的譴責起來。
「韓家太過份了,就算不答應好歹也提前告知一聲啊,這麼掐着點兒來,讓我們怎麼辦?」
「還有那個珠兒,昨日哭得要死要活的,恨不得為我們弟弟殉情似的。」
「不就是讓她過來捧一下牌位,走個過場嗎?又不是真的要把她塞到棺材裏讓她給我們弟弟陪葬!至於裝病嗎!」
聽着身旁幾個女兒的憤怒譴責,寧大人面色無比的凝重,寧夫人則是哭得差點暈死過去。
「我的兒啊,是爹娘無用,達不成你的心愿啊……」
哭着哭着,慈寧大師又帶着兩個小沙彌過來了。
「昨夜,府上可還安靜?」慈寧大師進門便問。
寧大人搖頭,「比前夜還要兇猛,我們一家人都躲在靈堂不敢往別處去,尤其是子時過後,滿院子都是貓叫聲,出去攆,卻又半隻不見……」
慈寧大師點點頭:「這是另公子等得焦躁不安了,所謂在世是親人,死後變老虎。」
「冥婚的對象,你們可找到了?」慈寧大師又問。
寧大人搖頭。
「韓家那邊,不答應。慈寧大師,這冥婚的對象能不能換人?」他問。
慈寧大師想了想,道:「換人是可以,但這所換的對象,必須是令公子生前有淵源的。」
「要麼,便是有婚約的女子,要麼,便是素日得寵的侍妾。」
「若是隨便一個陌生女子,是不能平撫令公子心愿的,冥婚儀式也不能完成。」
聽完慈寧大師的話,寧大人犯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