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東青朝着那個方位不停地啄,好像那個地方就站着一個人似的。
明明海東青的身體並沒有碰觸到那一片的樹冠,只是在虛張聲勢,可是那樹冠附近殘留的枯黃葉片以及樹枝,卻在輕微的往後搖動。
海東青一路往前,步步逼退,仿佛在驅趕一個看不見的人往北邊去。
最後,海東青停止了啄,長嘯了一聲,振翅衝上雲霄,往眠牛山方向去了。
「咱家小海越來越傲嬌了。」
楊若晴望着海東青遠去的身姿,忍不住感嘆。
幹完了駱風棠吩咐的差事,人家直接就走了,接着回它的眠牛山里玩耍和戲耍其他野獸去了。
人家很忙的,知道啵?
駱風棠也聽到了楊若晴的調侃,他淡淡一笑,目光依舊停留在頭頂的樹冠上。
「小海的眼睛或許能看到我們所看不見的東西。」駱風棠突然說。
楊若晴也嚴肅下來,她看着先前那樹冠一路的波動軌跡,最後將目光定格在煥生家那邊的院子。
「我有個大膽的猜測,這事兒八成跟煥生家前陣子消失的老漢有關係!」
駱風棠心頭微微一震,也看向樹冠傾斜的煥生家那面的牆壁。
老楓樹很大很大,樹冠像一把巨大的雨傘,而位於村口池塘旁邊的煥生家的院子,幾乎有一半都籠罩在那樹冠下面。
現在是冬末初春,老楓樹還屬於沉睡狀態,樹葉還沒開始冒新芽。
等到春天,尤其是盛夏時節,那鬱鬱蔥蔥的楓葉,如同往煥生家院子上方撐了一把綠蔭大傘。
所以煥生家的院子裏夏天很陰涼,幾乎是全村最陰涼的一個,但也是院子裏最髒,鳥糞最多的一個。
有時候人端着碗筷在院子裏吃飯,吧嗒一聲響,住在頭頂樹冠鳥窩裏的鳥雀鄰居們會友好的給他們加餐,幫他們補充蛋白質
當然,這些都是平時的調侃,眼下,楊若晴可沒有心思去調侃這些。
她拉着駱風棠往前走了幾步,來到煥生家的院子外牆這邊。
站在外面看,真的是普普通通的農家小院,院牆一人高,像棠伢子和楊若晴這種高挑個頭的人,站在外面能看到院子裏面。
黃泥合着石頭壘成的牆壁,牆壁縫隙的泥土裏鑽出小草,院子內側,圈着幾間黃泥土坯的屋子,茅草蓋的屋頂,院子裏的東西東倒西歪,幾間屋子看起來也是平平無奇。
「煥生想給他家老漢搞個衣冠冢,說是等過兩天他那些本家親戚們都搬回了村子,到時候開了祖宗祠堂,給他家老漢正兒八經的做場法事超度。」楊若晴小聲跟身旁的駱風棠說。
「但是我總感覺他這個真孝子,有點不對勁!」
「但我又說不出哪裏不對勁,總有一種感覺,不找到那老漢的肉身,這種感覺恐怕我會揮之不去。」
駱風棠側首盯住楊若晴的眼睛:「既然你覺得他有問題,那他肯定就有問題。」
「今夜,我來煥生家院子裏一探究竟!」
楊若晴心念一動,隨即彎起唇角:「真是我的好夫君,咱倆想一塊兒去了。」
「不過,今夜你先不要來一探究竟,我已經安排了張三他們潛進去先摸摸底,如果有發現,他會來跟我這裏說,到時候我們再過來!」
「都行,晴兒你來安排就是!橫豎我今天已經收工了,接下來沒有旁的事。」
「今天收工比前幾天早哦?」
「是的,主要還是錦陵那孩子懂事,硬是把我的那份活計給拿過去了,否則我可能還要晚半個時辰才能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