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時候,金氏過來猛拍楊若晴的門。
楊若晴拉開屋門的一刻,金氏差點一頭栽進來。
「大媽?」
楊若晴愕了下,一把扶住金氏。
金氏『嗷嗷』叫着,一邊手舞足蹈的比劃着。
楊若晴看不明白她的手勢是啥意思,但卻猜出肯定是前院出事了。
「走,去前院!」
她道,隨即快步衝出了屋門朝前院跑去。
金氏嗷嗷叫着跟在後面踉踉蹌蹌的跑,對面屋子裏,楊華忠和孫氏鮑氏他們全都被驚動了,一個個全出來了。
「這是咋回事?」楊華忠趕緊問。
楊若晴道:「大媽這摸黑過來找咱,肯定是老宅出啥事了!」
楊華忠道:「我跟你一塊兒去。」
「我們也去!」孫氏和鮑素雲齊聲道。
楊若晴道:「娘和五嬸就留在家裏,家裏的小孩子們需要你們照料,我和爹過去就行了!」
……
剛跑進村,剛好跟楊永仙遇到了。
楊永仙身後還跟着老村醫福伯。
「大哥,出了啥事啊?」楊若晴趕緊問。
因為發大水的緣故,鎮上的學堂暫停學了,楊永仙一直留在家裏看書。
看清楚這邊的楊若晴三人,楊永仙急忙過來道:「二弟上吐下瀉,發燒還燒到說胡話!」
「啥?」
楊若晴猛地一驚。
楊華忠也是腳下一個趔趄。
「那不是……」
後面兩個字,楊華忠不敢說出口。
楊若晴的臉色也是極其的凝重。
觀察了好幾日都沒啥岔子,這一回來就發了。難道,是病毒的潛伏期到了?
「走,過去看看!」
楊若晴一揮手,率先沖在前面。
一眾人很快就到了老宅門口。
楊華安站在正屋門口的青石板路上,走來走去,走來走來,跟熱鍋上的螞蟻似的。
楊華林也在,站在一旁撓頭,唉聲嘆氣。
堂屋裏,燈火透出來,還夾雜着老楊頭的聲音。
聽到這邊的腳步聲,楊華安楊華林兄弟一起望過來。
看到是楊若晴和福伯他們過來了,楊華安和楊華林一起奔迎過來。
「晴兒啊,不得了不得了,你二哥怕是感染了瘟疫啊,這下完蛋啦!」
楊華安上來就哭喪着臉道。
楊若晴沒理會楊華安,帶着福伯徑直進了堂屋,朝楊永進那屋去了。
臨進門前,她拿出隨身攜帶的口罩和手套戴起來,身後的福伯和楊華忠他們也都紛紛效仿。
楊永進那屋裏,點着一盞燭火。
瀰漫着一股怪味兒。
楊永進直挺挺躺在床上,整個人就跟一隻缺水的魚似的。
眼窩深陷,顴骨突出,臉色出奇的難看,嘴唇周圍起了一層死皮。
老楊頭和楊華明站在床邊,臉上也都戴着口罩。
露在口罩外面的一雙眼睛裏,灌滿了焦急和擔憂。
看到楊若晴等進來,老楊頭就像找到了主心骨似的。
「你二哥,拉出來的東西跟泔水似的,還帶血……」
「當初金花也是這樣……」
老漢的眼睛裏淌出了眼淚,老漢聲音哽咽了。
楊華忠見狀,一個箭步來到床邊。
「進小子,我是三叔,你睜開眼瞅瞅三叔啊……」
看到跟自己最合得來,脾氣也最對胃口的侄子變成如今這樣。
楊華忠悲從中來,聲音粗嘎了幾分,眼眶也紅了。
楊永進正發着高燒,嘴裏偶爾還說兩句胡話,壓根就不知道床邊的一切。
見狀,楊華忠更難過了,抬手握住楊永進的手,漢子哭了。
「咋會這樣?咋會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