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民沒有受任何指使,一切都是草民自己心胸狹窄,從前跟長坪村人打交道積累下的雞毛蒜皮的仇怨。」
「這會子看到他們淹水,很是竊喜,想要落井下石才故意在河渠里埋了那塊雙龍石碑……」
「諸位大人要打要罰,就請衝着我一個人來,家裏老母妻小並不知情,求諸位大人放過她們吧……」
顧老九跟竹筒倒豆子似的把這一切全部交待了個徹底,然後額頭磕在地上。
朝韋一笑那邊磕得砰砰作響。
……
韋一笑等人緝拿着顧老九還有那塊雙龍石碑回縣城領罪去了,這邊,里正等人留了一兩個人在河渠這邊看守。
其他人則趕回了長坪村,連夜將大傢伙兒召集到土地廟跟前開大會,說這件事兒。
里正站在兩張桌子拼起來的一個高台上,對着全村人說這件事的前因後果。
村民們聽得驚訝,搞了半天,原來那塊雙龍石碑是顧老九埋下去的啊!
顧老九大家都熟悉。
頓時,眾人一個個都在譴責顧老九。
這兩日來,籠罩在眾人頭頂的恐怖陰雲,也因為顧老九被抓,雙龍石碑被帶走,而煙消雲散。
里正最後宣佈打從明日期,河渠接着開挖。
然後,便從高台上跳了下來,打發眾人各自回到自家帳篷睡覺去,明天接着開工。
這一夜,幾乎每一張帳篷里,都在議論這事,大家都很晚才睡着。
劉寡婦的小帳篷里。
沐子川蹲在劉寡婦身前,正埋頭為劉寡婦洗腳。
木盆里裝着溫潤的熱水,沐子川雙手握着劉寡婦的腳,在水裏輕輕的揉搓着。
「娘,是兒子不孝,走了這麼久,留你一個人在村里。」
「發大水的時候,我不在你身邊,你受驚了。」
「你生病的時候,我也不在你身旁,你受苦了。」
「兒子不孝……」
沐子川低聲道,聲音里透出無窮無盡的愧疚。
劉寡婦坐在那兒,婦人抬手輕撫着沐子川的頭,臉上一片慈愛。
「傻兒子,你那麼用心的念書,考出了功名給娘爭了氣。」
「你辛苦的賑災治水,為咱鄉親們謀福利。」
「娘想到你在做這些大事,娘心裏就樂呵,比喝了蜂蜜水還要樂呵呢!」
劉寡婦道。
沐子川默默點頭。
「娘,現在兒子回來了,你為何不跟我一起去晴兒家的大院裏住,還要堅持住這個小帳篷呢?」
他又問。
自從回來的第一夜,他就過來接娘過去跟他一起住。
可是娘回絕了。
一直到現在,娘都是一個人住在這個潮濕的小帳篷里。
聽到沐子川的話,劉寡婦笑了。
「傻兒子,娘不想給你添麻煩,不想村民都們都說我因了你而搞特殊。」她道。
對這話,沐子川可不愛聽了。
「我是你兒子,我過什麼樣的日子,自然就要讓娘也過什麼樣的日子,別人無資格說這種閒話!」他道。
劉寡婦道:「我也不想給晴兒添麻煩。」
「她二伯一家,也住在這土地廟邊上的帳篷里。」
「我若是住過去了,她二伯二媽又得鬧着過去。」
「晴兒家院子再大,屋子也是有限的,再說了,我住在這小帳篷里也挺好。」
「去了那大院子,不自在。」
聽到劉寡婦這番話,沐子川也不好多說什麼了。
「娘你放心,雖然前面因為雙龍石碑的事耽誤了幾天的工程進度。」
「接下來,兒子會加快進度,爭取早日把大水排走,重建屋子,讓娘住回自己家的院子裏去!」
「嗯,好,娘等着!」
……
「棠伢子,你咋去揪顧老九去那麼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