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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夏之交的黃鎮是雁歌鶯舞的季節,野外到處是一片綠黃色。綠的是草、樹,黃的是油菜花。次第開放的花兒引來無數的蜜蜂,它們在花間和田邊飛啊飛的。
朱雨深在學校的宿舍旁邊,就有一大塊的油菜田。雖然那田與學校之間有圍欄擋着,然而花香卻擋不住。微風一吹,飄來的花香沁人心脾。那塊油菜田的邊是一口水塘,再往前就是那長滿青草的水田了。
這個季節已到了農民起板田耕作的日子了。從去年年底開始,在和肖蓉同居的這些日子裏,朱雨深感覺自己仿佛變成了另外一個人,生活由以前的抑鬱、傷感而轉變成了如今的溫馨,甜美。然而他也感覺到了自己的意志力在消沉、已經沒有了以前的那股進取心,這也讓他比較苦惱。他覺得自己要用一段時間來調整心態。
黃鎮及黃鎮中學的生活一切都沒有多大的變化,只是那些街道盡頭的農田裏又長出了不少房子,街區在膨脹。又有很多人從那些丘陵山下的老家搬到了鎮上居住。
學校里最大的變化,要算是馮君這個身世居有傳奇色彩的闊少加入了他們教師隊伍。他的直率與玩世不恭的性格,加上他那個女友傻傻的樣子,讓大家的生活平添了不少色彩。
幾經周折,黃鎮中學的青年男女老師們都各有所屬了。鑽石王老五大劉由於年齡偏大,一直以來,他都是大家過份關注的對象。然而現在終於塵埃落定了——他結婚了。結合以前所聽到的。有關大劉的那些好的與不好的評價。朱雨深覺得,這個結果已屬不易。
然而,更屬不易的應該是他自己:現在正挽着未婚妻肖蓉的手,準備一起去吃大劉的喜酒,並要把大劉的事當作是對幾天後自己婚禮的預演。這一切儘管是多少年來自己一直企盼的,然而真正到來了,卻又似乎覺得太快了。唏噓一陣後,朱雨深的思緒終於從對往事的回味中清醒過來。
朱雨深看到胡玉琴依舊是梳着那個高貴的髮鬢。脖勁和裸露的其他部分肢體都是雪白的。夏有禮往她面前一站,夫妻倆整個兒就是黑白雙煞。
這時,古明秀擠到胡玉琴和馬夫人那邊去了,她們在議論着什麼。不多時,又加入了兩個婦女,她們邊議論着邊看着朱雨深和肖蓉。過了一會兒,她們又用眼睛往陳晶和馮君那邊瞟。朱雨深知道她們又是在搬弄是非了,他乾脆一做不二不休,走到她們那兒,不妨聽聽她們在說些什麼。
看到朱雨深來了。古明秀立馬用小手捂住了嘴,胡玉琴也顯得有點不好意思。只是馬夫人和另兩個婦女還是斜着眼睛看着他。胡玉琴為了打岔。摸了摸頭,假裝驚訝地說:「剛才梳頭忙了半天,盤好了頭髮卻忘了上油了。我這頭髮啊,一不上油就不好看。」
這時,前面有一陣小騷動,原來又來了一家三口。等待的眾人都向他們發牢騷。校長火了,決定馬上開路。還有一家沒來,也不等了。但老馬卻告知說教委張主任還沒到,說他已打過電話,叫大家原地等他。這一鬧把大夥的視線都牽了過去。
此時,馮君趁大夥不注意,抱起了那條老馬家的獅子狗,就往胡玉琴的脖子處送。那狗比較髒,吐着個大舌頭。狗舌頭已經舔着胡玉琴的頭髮了。
看到這一幕的人都張着嘴,似笑非笑地說不出話來。有感覺後胡玉琴用手去摸自己的後頸,一下就碰到了那條獅子狗。她嚇得尖叫一聲,立馬轉身。看到馮君正提着狗在那陰笑,胡玉琴委曲死了。她沖馮君喊到:「你在幹什麼?這條狗這麼髒,你怎麼把它往我身上放?」
馮君順手把狗一摔,小狗發出一聲尖叫,爬起來跑走。馮君拍了拍手,慢條斯理地說:「老美女,你不是說今天沒來及在頭髮上塗油嗎,哥是在幫你呀。哥讓那條狗用舌頭幫你把頭髮舔舔。哎呀,這下好了,你的頭髮油光可鑑了。你這樣子,不知能迷到多少老男人!」
胡玉琴聽他這麼說,氣得上來打了他一巴掌。
馬夫人也陰着臉大罵馮君不是東西,拿狗撒什麼氣?說他這人沒正經,油里油氣的,不像個老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