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想上學了?」
時寧一邊往嘴裏塞麵條,一邊問站在一旁低着頭跟她無聲作對的好大兒張輈。
上輩子在父母車禍去世後兩個月,不到三十歲的她就檢查出卵巢癌晚期,抗癌一年最終還是因為癌細胞擴散被醫生判處只一個星期不到的生命。
再次睜眼的時候,時寧發現,她已經來到平行時空的九零年代,成為一個喪夫兩年有一女一兒的四十三歲寡婦。
但作為帶有目的或任務的穿越人士,她一點都沒嫌棄和挑剔。
年紀大算什麼,寡婦算什麼,有兒有女,不,是已經有了外孫又算什麼,只要能讓她活下去,只要能讓她有機會回去報復那對狗男女,穿越成六十歲的老太太她都能認!
不過也有令她想要抓狂的,就是她現在的兒子,正處在一個十分叛逆的時候。
好好一個十六歲的大小伙子,明明成績也還過得去,但他偏偏就是不想再去學校。
她以為他是在學校受欺負了,上午還特地去暗中走訪過,誰知道屁事沒有。
張輈低着頭,對時寧的問題充耳不聞,依舊在做無聲的對抗。
他凍得發紅的右手抓着衣角捏啊捏的,捏得時寧心火直冒。
她嗦掉最後一口麵條,將碗往中間一推:
「不想說是吧?既然不想說,正好你也放假了,那你回老家去看看你爺奶吧。」
對這種叛逆期的孩子,時寧表示,她也不知道怎麼跟他溝通。
她也懶得跟他溝通。
熊孩子不聽話,打一頓就好,要是還不行,那就打兩頓!
不過眼前這小子顯然對挨打已經免疫了,時寧不得不選用另外的法子。
正好就要過年,那就打發他回老家去替他那個死鬼老爹孝順爺奶去。
時寧正在心裏琢磨,等這小子回了老家,她要找個什麼樣的活繼續掙錢,就見這小子轉身便進了臥室。
時寧:「」
她捂着胸口忍氣,拼命在心裏告訴自己,這不是親生的,這不是親生的!
特麼的,這要是她親生的,她一定狠揍他一頓讓他知道尊重老人怎麼寫。
再看一眼面前老破小暗的筒子樓,時寧嘆了口氣。
就沖這住宿條件,她都要努力奮鬥掙錢。
可別看她小說看了不少,甚至幻想過自己穿越後要怎麼大殺四方當首富,但事到臨頭,她才想罵那個曾經不知天高地厚的自己兩句。
真要有什麼能掙錢的法子,還能等到她穿越來?
沒見外面的地攤也好,鋪面也好,都緊俏得不行。
人不是傻子,在改革開放的風口,沒人的鼻子是不靈敏的。
時寧關上臥室門,搜羅出家裏所有的積蓄出來清點。
存摺上是原身兩個月前的下崗補貼兩千塊錢,和兩口子以前那麼多年辛辛苦苦攢下來的整數四千塊錢,共計六千。
沒存進銀行的,和原身下崗後這兩個月支應早點攤子掙下的,零零散散算下來也有一千兩百多塊錢。
七千多塊錢,在這個年代的省城,不算少,但也絕對不算多。
只是現在要借這點錢再生錢,時寧撓頭,她一時是真覺得有點困難。
她又嘆了口氣,將一堆錢票和存摺收起來,這才打開門去到客廳。
這種對她來講是傳說中的筒子樓房,對曾經哪怕是租房都住得亮堂的時寧來說,是真的很不習慣。
她將家裏所有的窗戶都打開,還總是覺得一股霉味兒。
這是因為這屋子是在二樓背陰處,夏涼冬更冷。
視線挪到客廳櫥柜上的日曆上,她走過去撕下上面的一頁,緊跟着就頓住了。
一九九二年一月二十二日!
她的心開始怦怦跳了起來。
九二年,什麼來錢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