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佟確實裂了。
他裂的那一刻才明白一個道理:愛好非常強烈之人,面對心愛之物是不可能心靜如水的。
醜醜的熱情如火,醜醜的愛好大過天。
好友那損貨,因為着急把留聲機給他,火急火燎裝箱,並沒有密封箱口,醜醜一眼就看到了如花一樣的大喇叭。
這下好了,他整個人當場沸騰了。
也不知是咋的,他還熟門熟路放唱片,優美的歌聲一觸即發。
擁擠的碼頭人來人往,他卻以一人之力佔據一大片空地。
小嘴一張:「吼吼吼,扭起來~~」
然後,然後就是這樣了。
趕路的人不趕路了,疲憊的人精神了,暈船的人也醒神了。
醜醜的舞,比神藥還神。
又不能離遠孩子,周佟只得蹲在一旁揪頭髮。
為什麼要信醜醜的話?
為什麼要信醜醜?
嗚嗚,孩子不肯走,誰來撈他回家?
偏偏有好熱鬧的群眾還上前問他。
「小伙子,這是你弟弟啊,你弟弟還挺會,你家裏也挺熱鬧的吧。」
「我覺得肯定熱鬧,小伙子,你真疼弟弟,這麼大的玩意都願意給他買。」
「哈哈,你們只長嘴沒長眼睛吧,沒看到小伙子人麻了嗎?」
「要我看,小伙子要不是為了看着弟弟,估計早溜了,是吧。」
很好,終於有人說出他的心聲了。
他想跑,跑不了。
謝臨撥開人群時,看到兩眼放空生無可戀的大舅哥,強忍着幸災樂禍的嘴臉再插一刀。
「九哥,你這不厚道啊,醜醜那麼賣力表演,你怎麼也不搭只腳?」
周佟眼刀biU biU biU,一刀接一刀。
「來都來了,你也一起?」
謝臨閉嘴,蹲下和大舅哥一起欣賞醜醜妖嬈的舞姿。
他感覺此時是喊不停醜醜了,他已經入魔,只待歌曲唱停了。
屍屍看到大喇叭,羨慕得不行。
「臭蛋,醜醜的喇叭大,屍屍的喇叭小,太小。」
言外之意,你快整活,屍屍要大喇叭。
謝臨當沒聽見,「詩詩還記得這裏嗎,咱們就是坐船從這裏上來的。」
「記得啊,那個大船有大喇叭,屍屍也想要那樣的大喇叭。」
「不,你不想,大喇叭都是大家的,只有小喇叭才是詩詩的,乖哈。」
「好吧。」
陸帆回去報告給後面車裏的人,眾人都選擇沉默,一個都沒有下去,就在車裏等着。
他們害怕,一旦現身,臉皮可能就要留不住了。
醜醜是真的興奮,跳完一曲,渾身的舞蹈因子都在沸騰,還想接一曲,被周佟手快按住了。
「醜醜,回家啦,九哥餓了,快要餓死了,我給你禮物了,你不能不顧九哥肚子。」
能把一個心靜如水的人逼出別樣情緒,也就只有醜醜了。
醜醜小小的腦袋想不太明白,剛吃飽飯怎麼就餓了,他跳舞這麼久,也沒餓啊。
好吧,九哥給自己禮物了,還是聽他的話吧。
聽說九哥是醫生,那他也送九哥一份禮物吧。
跟屍屍和大家長商量過後,回到家,他回自己房間搗鼓一番就去找周佟。
等周佟見到一套金光閃閃鋒利無比的手術刀,他既欣喜又震驚。
樣式很普遍,跟醫院的手術刀相差無幾,但材質與做工,絕對是獨一無二的。
金色的,卻又不像金子,刀刃一閃而過的鋒芒,足夠讓人膽寒。
醜醜從哪得來這樣好的刀?
從哪來的?
當然是他自己做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