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病啊。
池白榆腹誹一句。
動不動就打打殺殺的。
她掃了眼進來的男人。
比惡鬼多了點活人氣。
個高肩寬腰窄,玉質金相,但神情中透出些怠惰倦意。
說得直白粗俗些,莫名給人一種性冷淡的社畜感。
他手裏拿着幾本簿冊——看起來跟男鬼桌上的簿冊大差不差。
她猜這個叫述和的男人應該和監獄長的秘書差不多。
「你叫述和?」錯身之際,她突然出聲。
男人停了步,斜壓下視線掃她一眼。
池白榆抬手在他手裏的簿冊上揮了兩下:「你每日的工作就是送文件麼?」
述和似是懶得理會,並未應聲,不着痕跡地避開。
他上前,將簿冊放在了桌上。
餘光瞥見那沓疊得七扭八歪的簿冊,他微擰了下眉,須臾移開眼神。
他也沒問她是誰,只倦聲道:「走吧。」
養了條好狗。
池白榆看向那鬼,說:「如果我沒有及時往外遞信,只會引起更多疑心。」
「一點法力也沒有,你要怎麼送信?」惡鬼謔笑,「要我去幫你捉兩隻鴿子嗎?」
這倒不用。
鴿子她多的是。
池白榆嘴上道:「我方才就說了,還有些微法力。不多,但也足以讓我送出信了。要不了多久,他們就會找上門。」
「我也說了。」惡鬼稍坐起身,「我在你身上,沒探到半點法力。」
那方,述和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
他乜了眼惡鬼:「到底殺不殺?」
「殺。」惡鬼隨口丟出一句,「拖出去,不想見血。」
「等等,」在述和將她帶出去之前,池白榆緊緊盯着那鬼,「先看看他送來的簿冊吧。」
「往後可慢慢看。」
「伏——」池白榆有意頓了瞬,察覺到那惡鬼眼皮微抬了下,她繼續往下道,「雁柏?我還算不得你的屬下,直呼姓名也無妨吧。」
伏雁柏漸斂笑意:「你從何處——」
「他們送我進來,總不至於連這妖獄的主人都不告訴我。」池白榆打斷他,「既然伏大人閒來無事悶得慌,想必也不急這一時。何不先看看他送的簿冊,再做決定也不遲。」
不知她在打什麼算盤,伏雁柏審視着她。
許久,他終是翻開了述和送來的簿冊。
這回送來的該是近日以來那些惡妖的言行記錄。
可簿冊上的內容萬分熟悉——
僅是些閒雜小事。
看過幾眼後,他就認出來了。
這是他適才翻看的舊簿冊,而非新送的。
他手上一頓,看向身前剛剛翻看的簿冊。
不知何時,冊子已經合上了。
但剛剛他並沒有感知到她使用了法術。
述和送簿子時,她也未曾上前,不可能當着他的面調換。
若她真有法力,那便只有一種可能——
她對施展術法有着常人難及的天賦,以至於能在他眼皮子底下無聲無息地施展。
「你面前的那本,」池白榆頓了下,「何不也翻開看看呢?」
伏雁柏臉上已不見笑。
他的手指壓在簿冊上,半晌,終是翻開。
不是述和送來的簿冊。
也並非他剛才翻看的。
僅是那厚厚一沓中的一本。
中間還夾了張紙張。
上面寫了三個字——
池白榆。
在伏雁柏拿起那張字條的剎那,述和也終於察覺到異樣,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那是我的名字。」趕在他想起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