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落忍?誰不落忍?誰不落忍我去敲破誰的頭。」
辛念咳了兩聲才強忍住笑,接着悠悠道:「本來嘛,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奶奶三番五次害你我,甚至連孩子都不放過,你這會兒還有心思替她不落忍?再說了,下手的又不是我們,更無需含愧。」
「我當然不是愧疚了,就是想着唇亡齒寒,奶奶要是去了,大姑奶奶下一個要對付的人,只怕就是你。」
「能躲這大半年的清靜,已經僥倖,何況如今奶奶若是離開王府,也算遂了我的心愿。大姑奶奶作風再彪悍又如何?她是母老虎我就不是了?真正對上,看誰怕誰。」
古姨娘都無語了,好半晌才悄聲道:「肯承認自己是母老虎的,天下間你應該是獨一份兒。」
辛念一笑,悠悠道:「母老虎有什麼不好?你看這世間,有幾個人敢去招惹老虎的?但凡有震懾百獸的實力,誰還在乎名聲怎樣?歷史上多少殺伐決斷的男人,後世里人們也只議論他們的功業,誰會多說一句他們狠毒?就說了又如何?有人真的在意嗎?」
古姨娘怔了半晌,不由感慨道:「真真妹妹你這是看透了世情的,可不就是這麼說。只恨咱們女人柔弱,天下間全被男人把持着,你這樣話明明是至理名言,可放在女人頭上,便成了大逆不道。」
辛念嘆了口氣,喃喃道:「是啊,我們身單力薄,沒有改變這個世道的力量,或許幾千年後,似我這樣不以習武為恥的女子多了,能帶着姐妹們狠狠造一造男人們的反」
不等說完便被古姨娘狠狠掐了一把,見她慌亂往四周張望一番,見眾人都在各自說笑,這才放下心來,小聲道:「我不該誇你,聽聽,這嘴上都沒把門的了,這話讓人聽見,還了得?也是王爺慣着你,越發無法無天起來,可天下其他人不會慣着你,一旦要藉此生事,王爺也不好做。」
辛念笑道:「王爺自己都狂妄的沒邊兒了,我算什麼?以端親王爺的身份之尊,護住一個妾室還是沒問題的,你瞎緊張什麼。」
古姨娘想想也是,那些男人喝醉酒,還敢把皇帝拉下馬呢,只要不成氣候,也沒人當真。因鬆了口氣,想想又笑道:「你這番話但凡叫第二個男人聽到,也不敢要你,偏偏王爺愛你愛得什麼似的,這上哪兒說理去?」
辛念笑道:「顧長亭若和那些凡夫俗子一樣,聽見女人說幾句狠話都怕,他也不會年紀輕輕就有這樣地位尊榮了。」
古姨娘白她一眼,笑道:「你少得意,當心王爺聽見這話,也嚇得退避三舍,我看你哭去。」
辛念將下巴一揚,傲然道:「他喜歡的就是我這一點,怎會因此厭我?若非這份反骨,顧長亭憑什麼就高看我一眼呢。」
「說你胖還喘上了」
古姨娘一語未完,見老太妃已經落座,連忙住口。拉着辛念緊走幾步,兩人一起來到老太妃面前伺候,卻見顧雲賢早已將一碟糕餅捧到老太妃面前,笑道:「這是老祖宗最愛吃的棗泥山藥糕,配着蜜餞,酸酸甜甜,最開胃了。」
老太妃笑道:「我從前愛吃這個,只是如今老了,牙口不好,這兩年倒少吃了。」說完扭頭一看,見辛念和古姨娘在身邊,便笑道:「你們這裏坐吧,咱們一家人賞月同樂,不用拘束着。」
「是。」
辛念笑着答應一聲,伸手另捧了一盤糕點到老太妃面前,笑道:「這是廚房新近做的牛奶千層糕,最是酥鬆不過,入口即化,也不甚甜,老祖宗嘗嘗。」
老太妃點點頭,笑道:「這也罷了。」伸手拈起一塊放在嘴裏,片刻後點頭贊道:「果然不錯,最重要是不像那些點心一般甜膩膩的齁人。」
顧雲賢面色就有些不好看。廖氏不曾上前,此時看見她吃
癟,心裏別提多痛快了。然而再扭頭一看辛念,又覺心裏堵得難受,索性扭過頭去,只假裝欣賞四周風景和月亮,主打一個眼不見心不煩。
顧長亭冷眼看着場中這一切,忽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