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今日所作所為,與妖魔何異?您敢說你此番舉動,不是為了要秦姨娘和三妹妹的命?」
「我就是要她們的命又怎樣?她們母女欠我的,你忘了?你那小妹妹就是因為她們而死,憑什麼如今她可以嫁得如意郎君,你那妹妹卻要纏着我索命?我不服,我恨,我就是不想讓她們如願。她們不是想念你父王嗎?那就讓她們下去陪着他,當初不是說那賤人要殉葬?就讓她殉啊,你去管的什麼閒事?還有你那寵妾,你如今讓她迷昏了頭,連親娘都不認了,但凡她說的她做的就對,我做什麼都是錯的,你就只偏幫着她」
「母親本來就是錯的,難道還要我偏幫你不成?」
顧長亭站起身,伸手向門外一指:「京城這麼多達官貴人,哪家沒有三妻四妾?那大婦都像母親這樣嗎?好,何必說旁人家?就說咱們家,兒子我也是三妻四妾,是不是這些妻妾都要你害我我害你,才合母親的意?畢竟您認為您害秦姨娘和三妹妹沒有錯。如今看來,鳳容實在是心軟,按照你的道理,她當初就該把佳如給害死才對,果真如此,你也認為鳳容做的沒錯?」
「你你不用和我在這裏胡攪蠻纏」
「是誰胡攪蠻纏?母親心裏清楚。您若認定了兒子是忤逆,大可以進宮告御狀,到時咱們母子兩個在皇上面前把事情都攤開了說,果然是兒子的錯,兒子領罰。」
「你你以為我不知道?皇上寵你」
「皇上是寵我,但母親不是也有皇后姨娘和皇太后祖母嗎?咱們把事情攤開說,想來皇太后祖母和皇后姨娘總不會偏幫於我」
「嗚嗚嗚我怎麼養出了你這麼個東西,這麼多年全都白指望了」
廖太妃無話可說,只能伏在桌上痛哭。顧長亭面無表情看着她,過了大約半刻鐘,方沉聲道:「母親哭夠了沒有?哭夠了,就讓人打水來好好洗把臉,回房去吧。三妹妹的婚事,如今就是板上釘釘,再怎麼說她是我的庶妹,平日裏溫柔可人,沒有絲毫劣跡,我會為她保駕護航,母親不必再白費心思了。今天您盛怒而來,敗興而去,於顏面上或會有些損傷,不過您是太妃,想來也沒人敢嚼舌頭嚼到你面前。而且你也不需要管家,以後只要能像老祖宗那般,含飴弄孫修身養性,少為這些不值當的事生氣上火,自然會延年益壽長命百歲,果然如此,倒是因禍得福了。」
廖太妃瞪着兒子,知道這就是他的軟話,雖然夾槍帶棒,但也勉強算勸慰不是?自己今天出了這麼大的丑,也該見好就收,不然就真的要母子反目成仇了。
不過畢竟是廖太妃,那麼多年宅斗經驗不是白給,因淨了面後,她扶着錢氏的手出門而去,顧長亭送她到院門外,忽聽母親冷冷道:「你今天這個時候怎會在家?還這樣及時的趕來?怕不是辛氏吹得枕頭風吧?好,好一個算無遺策,佳如會節節敗退給她,不冤。」
顧長亭心中一動,面上卻波瀾不興,淡淡道:「辛氏吹不吹枕頭風,母親今天過來也不是她指使的。」
廖太妃面色一白,兒子的意思很明顯:管好你自己吧,不是你今日親自送上把柄,辛氏吹枕頭風就有用了?歸根結底,還不是你心胸狹隘,非要作妖,才會被我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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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爺,沒見到江公子和趙公子,說是狀元榜眼探花和幾十名進士老爺,一起被請去東宮赴宴了。」
顧長亭面色一凝,好一會兒方沉聲道:「打聽清楚了嗎?確定是都去東宮了?」
「這還有誰敢撒謊不成。」雲哥兒笑:「咱們回去吧王爺,兩位公子一個狀元一個探花,這打馬遊街也是夠他們累的,等明日再見不遲。」
顧長亭想了想,沉聲道:「不必,我們去三元巷子,從江老夫人進京,我還沒登門拜訪過呢,正好今日去見一見。」
「啊?可您是王爺」
「王爺又如何?我也是江雁回的朋友,就以晚輩身份拜訪老夫人,也是應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