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長亭冷笑道:「心碎了也不會忘記去母親那裏哭訴告狀,你就放心吧。」
「我有什麼不放心,真出了事,你自己背,我可不陪着你。」
「喂!你我夫妻,要不要分得這麼清楚?我們理當同心協力,風雨同舟才對。」
顧長亭拉住辛念的手:「我在前頭頂着,你也得在後頭給我撐住了。」
「好。」辛念重重一點頭:「我一個弱質女流,身份卑微,做不到在前頭幫王爺分擔壓力,但只要你能頂得住,我怎麼也能撐住,不負王爺重託。」
「這就好。」
顧長亭點點頭,夫妻兩個手拉着手,緊緊依偎。好一會兒,忽聽院中錢氏的聲音響起:「王爺和辛姨娘在不在?太妃讓他們兩個過去。」
顧長亭拍拍辛念後背,大踏步走出去,沉聲道:「母親為什麼事我知道,我自己一個人過去就行了,犯不上牽連辛氏,她也是被我逼着趕鴨子上架」
不等說完,便聽辛念在身後小聲道:「若不怕我火上澆油,我自當與你同去,畢竟是你委託我的不假,但也是我自己接了這差事。」
話音落,對面錢氏已經低頭道:「回王爺的話,太妃娘娘是說,讓您和辛姨娘一同過去。」
顧長亭看了眼辛念,輕聲問道:「你確定要和我一起?」
「走吧。」辛念看他一眼:「有你頂着,我怕什麼?」
「好。」
兩人略整理了下衣裳,便往太妃院子裏來。
辛念略落後兩步,仔細打量顧長亭,只見他身形挺拔步履從容,毫無緊張之態,又想到他先前那句關於碩鼠的話,心裏便有底了:夫君這明顯是胸有成竹,怪只怪廖太妃和廖佳如太貪婪,往娘家倒騰了太多東西,不然就算是顧長亭,要從虎口奪權,也是沒那麼容易的。
來到廖太妃房中,兩人行過禮,辛念便悄悄退到一邊,以免被戰火波及。
廖氏在廖太妃對面坐着,見他們來了,扭過臉不理他們,只自己擦眼抹淚。
廖太妃面無表情,目光沉沉盯着兒子,偶爾看辛念一眼,正琢磨該如何開口,便聽顧長亭先高聲道:「庫房從今日起我交給辛念了「
「憑什麼?她是什麼身份?哪有把家裏庫房給一個妾室的,你這混賬東西,難道真要寵妾滅妻麼?」
廖太妃一拍桌子。卻見顧長亭冷笑道:「庫房交給寵妾,不是為了滅妻,而是因為寵妾靠得住。母親是真不明白我為什麼把庫房委給念念麼?還是說,你不知道佳如這些年都搬了多少東西去外祖家?你果然要我當面鑼對面鼓,和她說個清清楚楚嗎?」
「你」
理虧就是這樣,只能處於被動挨打的地位。廖太妃瞪着兒子,只能呼哧呼哧喘氣,恨恨道:「是我讓佳如拿了點東西送給廖家,怎麼了?那是你外祖家,他們周轉不靈時,我幫一幫怎麼了?」
「母親說得對,那是我外祖家。那您要不要問問佳如?她到底送回去多少東西?母親別動不動拿寵妾滅妻來將我的軍,看在您老面子上,兒子已經手下留情了。不然就憑表妹做下的這件事,我將她休回娘家,沒人會說是我的錯。」
辛念在一旁低眉垂眼,聽到這裏,恨不能鼓掌為顧長亭叫好:好傢夥,廖太妃用身份孝道壓制他,他便搬出三從四德綱常禮法來對抗。往娘家挪用東西,可是七出之條,更別提廖氏這些年,林林總總搬了多少回去。能被從不在意金錢的顧長亭稱之為碩鼠,那數目絕對是令人嘆為觀止。
「你敢。」廖太妃氣急,拍着桌子一連聲地叫:「你真想要我的命不成?」
「是兒子想要母親的命?還是母親想要兒子的命?」
顧長亭雙目圓睜,嘶聲道:「母親只看着外祖家艱難,你可曾看到兒子在朝堂各方勢力間苦苦周旋有多艱難?歷來結黨營私都被人詬病,您和表妹倒好,生怕端王府和廖家捆綁得還不夠結實緊密,上趕着往廖家倒騰財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