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胡說。」
「不是胡說。」辛念忽然插言,她盯着廖氏的眼睛,冷冷道:「奶奶心裏清楚,你做過的,又何止這些?那會兒你膽大包天,更令人髮指的,也不知做過多少,若你還在這裏磨蹭,我倒也不介意同你算算舊賬。」
「你你」
廖氏氣得渾身發抖。這裏顧明春便扇了顧玉帆一巴掌,哭道:「你你是去搬救兵還是去搬了個仇人過來?沒有她,娘親只怕還不用走。」
顧玉帆垂頭喪氣不說話,顧玉江一向跋扈驕縱,這會兒卻難得清醒了些,黯然道:「大妹,不須說了,父王不在,就是在也沒有用,你還沒看出來?這件事已經沒有挽回的餘地了。」
「我不信父王不會這麼狠心」
顧明春又哭起來,忽聽一聲慘笑道:「孩子,你錯了,你們的父王就是這樣狠心。罷了,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娘今日是必去無疑。娘只擔心,我若去後,你們我可憐的孩子們,你們可怎麼辦?」
「娘親!」
三個孩子和廖氏摟在一起放聲大哭。顧雲賢不耐煩,就要讓婆子們上前拉人,卻聽辛念道:「大姐就不為別的,也看在逝去的太妃份兒上。且讓她們母子好好兒離別吧,無論她曾經多麼惡毒,她做娘的愛孩子的心是真的。」
顧雲賢恨恨道:「溺子如殺子,你不看看江哥兒和帆哥兒被她教成了什麼樣子?」
雖如此說,卻是沒有再命人上前。這裏辛念見廖氏緊緊攥着那封休書,知道她不會繼續耍賴,於是轉身離去。
走出老遠,只聽身後傳來顧雲賢的呼喝聲:「你們是王府的兒孫,是姓顧,不是姓廖,若要跟着你們母親去,那就要等你們父王回來,你們前去稟明了,將你們從宗人府除籍,再到廖家去,那會兒你們自然改姓廖」
辛念聽到這裏,猛然止住腳步,古姨娘一愣,忙問她道:「怎麼了?」
「這也太狠毒了。」
辛念皺着眉,轉身便往回走,剛到大門口,就見先前那些婆子媳婦重又聚集了不少,正探頭探腦間,忽然有人看見她,只嚇得把身子一縮,忙拉着身旁人一溜煙跑了。
這一下驚動了別人,眾人見辛念面沉似水,站在那裏淵渟岳峙,竟是比王爺還多出一股不怒自威的儀態,當下只覺兩股戰戰,心裏少不得埋怨一句「怎麼又殺了個回馬槍」,一雙腳卻比兔子還快,頃刻間都跑得無影無蹤。
古姨娘:
「好傢夥,這才真是鳥獸散呢,妹妹可夠威風的。」
古姨娘小聲在辛念耳邊湊趣兒,卻見顧雲賢許是聽見身後動靜,轉過身沒好氣道:「你又回來做什麼?」
「我回來提醒賢姐姐一聲。」辛念冷冷看着顧雲賢,沉聲道:「這裏是端親王府,皇親國戚,顧家子弟個個都是天潢貴胄,縱死也沒有改姓離府,另認祖宗的道理。賢姐姐也是做娘的,怎麼不知可憐天下父母心?你就連這幾個孩子都容不下,想要利用母子之情將他們驅逐出去麼?」
「你」顧雲賢的麵皮登時紫脹起來,對於一個在娘家棲身的女子來說,這罪名可不輕,因惱羞成怒叫道:「你胡說,辛氏,你敢血口噴人?」
「我是不是血口噴人,賢姐姐心裏清楚。」辛念緊緊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字道:「得意莫要忘形,就算你將這三個孩子趕走,王府里還有好幾個孩子,你能一個個都趕走嗎?就算你有本事都趕走,王爺能容得下你?老祖宗能容得下你?還是說,你以為皇室那邊,就能容忍你鵲巢鳩佔?」
殺了顧雲賢也不敢有這般大逆不道的想法,最起碼這會兒還不敢有,至於自己當家掌權之後,過個十幾二十年,地位穩固了,那會兒會不會有,自是到時候再說。
但是想要將廖氏三個孩子掃地出門,這的確是她心裏的念頭。今天她做了惡人,難保三個孩子不記在心裏,往後給自己處處使絆子,倒不如將他們和廖氏一起送去廖家,趁着這會兒廖家勢大,廖氏又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