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花跟在她後面,小聲道:「姨娘不打扮,我怕奶奶和秋姨娘鳳姨娘又要說風涼話。」
辛念呵呵一笑:「她們哪來的臉說我?我倒要看看,太妃傳話這樣急,誰還能盛裝打扮趕過去不成?」
「姨娘說的是,倒是我多慮了。」
主僕兩個一邊說話,便來到廖太妃的院子,進了屋,古姨娘和廖氏還沒到,鳳姨娘秋姨娘已經在椅子上端坐,看見她,便上下打量幾眼,秋姨娘笑道:「妹妹這身上還帶着絲慵懶之態,不會是午睡方醒吧?」
辛念淡淡道:「昨晚沒睡好,恰好今日無事,用過午飯後我便好好補了一覺,讓姐姐見笑。」
秋姨娘還不等說話,就聽身旁鳳姨娘冷笑一聲,拉長了音調道:「這有什麼可見笑的?辛妹妹莫不是故意氣我們?王爺對妹妹寵愛有加,你才能如此放縱,換作我們,哪裏能得這樣的悠閒自在呢。」
辛念也不理她,向廖太妃行過禮,這才在椅子中坐了,微笑道:「鳳姐姐可別怨恨我,我原也不敢這樣放縱,這些日子,我和王爺提了好幾次,讓加快清涼閣的整修,偏偏王爺說輕忽不得,又說宮中活計也多,內務府如今沒有工人,還說開春後能重新動工就不錯了。我可是盼着早點回去,強似在這後院裏,姐姐怎麼看我都不順眼。」
「你」
鳳姨娘氣得銀牙緊咬,忽聽廖太妃道:「行了,也不看看什麼時候,見面就要拌嘴,我是長亭,我也不願意在府里呆着,沒的鬧心。」
「是。」
辛念和鳳姨娘齊齊答應一聲,這時廖氏和古姨娘也前後腳進屋,廖氏親熱坐在廖太妃身邊,笑吟吟問道:「姑母這樣急將我們叫來,還說是因為表哥的事,到底什麼事啊?」
廖太妃淡淡道:「先前宮裏吳嬤嬤來我這裏,說西夏使團在黃豐鎮外遭了劫,不但幾十車進貢的東西不翼而飛,連人都只活下來兩個。皇上接到消息,龍顏震怒,已經封五皇子和長亭做欽差,讓他們從京郊大營帶兩千兵馬,前往黃豐鎮,徹查此事。」
一番話震得眾人良久無語,好一會兒,辛念才喃喃道:「就活下來兩個?那西夏使團千里迢迢來進貢,怎麼着也得三五百人,最後就只活了兩個?這不對啊。」
「若非如此蹊蹺,皇上會派一個皇子和長亭過去嗎?」廖太妃揉揉額頭:「此事非同小可,我只希望無論如何,長亭能平安回來。」
廖氏忙勸道:「姑姑放心,不過是些不成氣候的山賊,表哥率領京郊大營的兩千兵馬,頃刻間就能叫他們灰飛煙滅。」
辛念搖頭道:「沒有這樣輕鬆,別說山賊劫匪,就是那些來無影去無蹤的響馬盜,即便將十三省的響馬盜全部集合起來,也未必能做成這樣大事。」
「辛妹妹什麼意思?你是說咱們王爺收拾不下那些賊寇?」秋姨娘柳眉一豎,目光不善地看向辛念。
辛念面不改色,淡淡道:「秋姐姐說得是,我是太過謹慎了,也不看看王爺是誰?經歷過多少大風大浪,他既然出馬,那必定是旗開得勝,馬到成功。」
秋姨娘:
「夠了,這個時候你們也不忘爭執。」
廖太妃揉着額頭:「總之這一次,長亭不知何時會回來,他不在,你們幾個都給我安分些,須得齊心協力,好好打理王府,等他回來,自然賞你們,不然的話,誰敢給我出么蛾子,不用長亭回來,我就法辦了她。」
眾人忙都起身答應道:「是。」
從廖太妃院子裏一離開,古姨娘便對辛念道:「聽見太妃的話沒有?這明擺着是要衝咱們來啊。可惜王爺走得實在匆忙,要是能先回來做個安排,我們也不至於這樣惶惶不安。」
辛念沒有出聲,她正在腦子裏努力回想:上一世有這事兒嗎?顧長亭是查了多久才水落石出打道回府的?可恨那會兒兩耳不聞窗外事,根本聽都沒聽過。不過王府從老王爺逝去後,就沒有過大變故,想來這一次的事雖然嚴重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