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是冷的。
因為無論如何狡辯,劍始終是傷人的兵器。
劍,是無情的。
因為無論如何使用,劍法的目的,從來都是殺人。
臨覺寺的院中,兩個人拔出了劍,那麼接下來便已經不用多說。他們到了最終也只會有一個結果。
殺人,或者被殺。除此之外,別無他說。
趙飛燕出劍,無名亦出劍,兩人的劍在半空中相擊,打出一道火花,而在這一劍之後,兩人都認出了對方的實力——一品!
一劍畢,趙飛燕退落一旁,那把也算的上是寶劍的秀女劍刃之上,留下一道卷痕。
無名側着頭,辨認趙飛燕的方位,將那同為無名的劍橫在身側。
無名劍,劍身長而窄,劍把與劍刃之間沒有護手,一把劍直上直下,專攻殺伐。
無名,盲劍客,閻羅殿自小養大的殺手,練得是殺人劍術。
一把殺人劍,加上一個殺人的人,沒有什麼比這個更配的了,也沒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害怕的。
無名再次出劍,劍一出,便是殺招。
趙飛燕凝神對敵,手中掐起指決,卻是道門手段,劍鋒之上隱約纏繞起天地之勢。
偽境天象,對劍道一品。
雙劍再次相交,分開,然後再相交。舞劍的人仿佛有一種默契,兩把劍每一次出手便會在空中遇到彼此。它們纏綿,牢牢相咬,不敢放對方離去。劍後是兩個以死相拼的劍客,但這一刻仿佛卻是彼此最了解對方的人。
又一次相擊,趙飛燕與那無名再次分開。
無名橫劍依舊,卻多了三分急躁。
劍術上,無名勝過趙飛燕許多,但是趙飛燕有道門術法加持,靠着境界硬是和自己打成平手,而趙飛燕也是咬緊了唇齒,她明白對面的厲害。雖然自己着天象是偽境,但對方能跨境界和自己打成平手,說明對方無論從劍術還是戰鬥經驗都穩穩的壓過自己一頭。自己也不過是靠着那天象的天地之力,以勢壓人罷了。
趙飛燕和無名都知道對方厲害,便都在想方設法的製造破綻。
趙飛燕一指彈出,空中一道銀光閃過,正是那手掌長短的鋼針。
無名手腕一抖,舞出一個劍花,而握劍的手腕衣袖,飛出數枚細不可見的牛尾針。
趙飛燕的鋼針,重在打穴,鋼針刺中穴位才能殺敵,可無名的牛尾針卻是淬了毒的,只要刺中人,哪怕是擦破點皮,都能殺人。
趙飛燕皺眉,但也只能後退,舞動秀女將那牛尾針盡數斬落,而無名卻是迎着那鋼針向前,身形閃過的同時,已欺身至前。
一來一去,攻守之勢已成。
趙飛燕還未出劍,便自知在這番比斗之下,自己已經落了下成。
無他,高手過招,先手往往掌握很大優勢。想要在對方的攻勢之下尋找反擊機會,在同境界對敵的情況下,幾乎不可能。
果然,無名抓住這次先攻的優勢,如狂風驟雨般攻向,趙飛燕的要害,而趙飛燕只能疲於防守,不得反攻一分。
此消彼長,時間一長,只要稍一疏忽,便會落敗。趙飛燕知道此處關節,便催動起身法,想要甩開無名,但無名的身法卻也猶如鬼魅,死咬着趙飛燕不放。
無名劍出,這一劍,劍刃掃過趙飛燕頭上盤着的髮髻,打落了道家的法釵。趙飛燕旋轉之間,頭髮就此散開
差一點,無名皺眉;差一點,趙飛燕心驚。
不能留手,當全力以戰。趙飛燕眼中一道寒光閃過,天地之勢重新聚集,這一次更比之前。
「退。」趙飛燕一聲輕喝,天地之力,夾雜着劍氣寒芒,往周圍盪去。在這偽境天象之前,無名也只能暫避鋒芒。趙飛燕一招得勢,自然不可能就這樣放過無名,當下便又是一招往那無名刺去。
無名凝神,看向那劍,沒有選擇退避,而是迎劍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