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的嘈雜聲越來越大,遠處似乎響起了救護車的聲音。
江悅的意識終於漸漸回籠,眼前也模糊起來。
溫熱的眼淚滑落臉頰,順着下巴滴到地上,寒風一吹,又刺又痛。
她終於意識到發生了什麼,心臟痛的像是被人用力捏碎一般,鮮血和碎片散落了一地。
傅晏霖為了推開她,自己被撞了。
宋可雲看着這一幕,臉色同樣是慘白的。
她渾身都在顫抖着,許久都沒能緩過神來。
不,不是這樣的
怎麼會是傅晏霖怎麼會是傅晏霖
警笛的聲音漸漸逼近,宋可雲終於失去了渾身的力氣,直接在車裏暈了過去。
*
醫院,手術室外。
江悅已經在這裏守了整整半個晚上了。
張姨也來了。
她得知傅晏霖出了車禍後,路上哭過一場,此刻的眼睛還是紅的。
可她看着愣愣的站在那裏的江悅,心中卻更擔心她。
已經整整半個晚上了,江悅就一直這樣站在那裏,連姿勢都沒變過。
她眼眶是紅的,可始終沒掉出淚來,整張臉和嘴唇又是煞白的。
張姨正想上前去勸她,便看到手術室的燈滅了,緊接着室門被推開了。
醫生一臉疲倦的從中走了出來。
張姨連忙上前去問道:「醫生,他情況怎麼樣了?」
醫生嘆了口氣,揉着眉心開口,「生命體徵暫時是穩定了,但你們仍需做好最壞的打算,病人傷到了頭,如果他醒不來的話,很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植物人。
這三個字,對江悅和張姨而言,無疑又是一個晴天霹靂。
江悅腳下一個不穩,險些摔倒在地,幸好一旁的護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
醫生見狀,也寬慰道:「先別太擔心,這只是其中一種可能,你們可以嘗試着多陪患者說說話,或許可以喚醒他。」
張姨連連點頭,又像醫生道了謝,這才扶着江悅在走廊上坐了下來。
她抹了一把眼淚,道:「小悅,你可千萬要冷靜一些,晏霖還沒醒,你要是再出事讓我怎麼辦啊?家裏還有云云跟小舟呢,你可一定要挺住啊!」
江悅聽她提起江雲和江舟,這也才逐漸冷靜下來。
沒錯
孩子們還在家裏等着她,傅晏霖也還沒醒。
她不能就這麼倒下。
而且醫生剛剛也說了,傅晏霖還是有甦醒的可能的。
江悅深吸一口氣,這才看向張姨,「張姨,今晚你先回去吧,我想留在醫院裏陪着傅晏霖,云云和小舟,就勞煩你幫忙照顧了。」
張姨瞧着她似乎是想通了,這也才鬆了口氣。
她沒有拒絕江悅的話,只道:「我來時給你帶了點吃的,你記得吃東西。」
「好。」江悅仍舊是點頭。
只是等張姨走後,她看着那些飯菜,卻始終沒有胃口。
病床上,傅晏霖臉上毫無血色。
他帶着呼吸機,手上也輸着液,插了不少管子和檢測儀。
冷冰冰的,仿佛沒有一點生氣。
江悅鼻尖又有些泛酸,她上前去握住了傅晏霖的手,他一向溫熱的手,此刻也是冰涼的。
眼淚終於控制不住的滾落,江悅再也忍不住,匍匐在病床邊痛哭起來。
翌日,江悅醒來時仍舊是趴在病床邊的。
張姨來時,李浩也一起來了。
他面色同樣十分悲痛,但還是取出了一份文件放在了江悅面前。
「這是什麼?」江悅疑惑。
李浩答,「夫人,傅總早在五年前就已經立過遺囑了,如果有一天她不幸離世,他名下的所有財產都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