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奕剛牽馬走出家門,便在自家門口碰上了一位熟人。
「末將見過王千總!」
李奕握着馬鞭,向着一個牽馬的胖子拱手問好。
這是他的上官,潯州協的三位千總之一,名叫王安。
王安聞言,笑着擺擺手說道。
「你小子叫什麼千總,叫王叔就是了,以你我兩家的關係,一聲千總平白顯得生分。」
李奕的父親李林生前也是潯州協的千總之一,和王安是好友,兩家是幾代的世交,關係向來不錯。
所以,王安在軍中對李奕一直多有照顧。
只是可惜在十年前,李林奉命前往廣東增援廣州戰事,在同英夷作戰時不幸殉國,家中只留下了李奕一個男丁。
按理來說,李林是千總,還是為國犧牲的,李奕即便補缺也應當是千總才對。
但很可惜,這個世界上很多時候不是按理說,而是按禮說。
李林戰死沙場後,李家很快就沒落了,家裏壓根沒有銀子疏通關係讓李奕補缺。
再加上當年李奕剛剛十歲,年齡還小。
是故,事情就暫且耽擱了下來!
直到近些年李奕成年,家裏這才掏空了底子,又向王安拆借了二百兩,勉強湊齊疏通關系所需的銀子。
但即便如此,李奕也只是補了個把總的職缺。
而李林死後空出來的那個千總的職銜,已經被潯州協的副將李殿元做價兩千兩賣給了一位身家豪富的武舉人。
李奕見此,也是順勢叫了一聲王叔。
旋即,兩人便啟程一同騎馬往府城內的潯州協軍營而去。
路上,王安忽然開口叫了一聲。
「李奕。」
李奕下意識的轉頭看去,詢問道。
「怎麼了王叔?」
王安咬了咬牙,像是下定了什麼決心,開口說道。
「我和你說一件事,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千萬別往外講。」
李奕聞言,意識到了王安有要事知會自己,臉上的神情變得嚴肅與認真,點頭道。
「王叔,你是知道我的,我的嘴向來很嚴。」
王安轉過頭來,表情凝重的說道。
「我聽到風聲,拜上帝教的兩個賊首,洪秀全和馮雲山兩人現在都不在金田村,而是一同去了平南縣的花洲組織團營。」
「李副將那邊已經接到了消息,準備要帶兵去進剿花洲,捉拿洪秀全和馮雲山,一舉搗毀拜上帝教。」
「今日我們到校場,李副將可能就會提起這件事情,到時候你千萬不要冒頭搶功,保持沉默就好。」
「那些拜上帝教的教眾都被洗腦的不怕死,真要和他們對上,會很危險。」
「如果此事實在躲不掉,那等上了戰場之後,你就跟在我的身邊,萬不可莽撞。」
「你父親就你這一個兒子,你要是出了事,將來到了下面,我這個做叔叔的只怕無顏去見你父親。」
李奕聞言,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心中泛起了思量。
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這應當就是金田起義爆發前夜,太平軍和清軍之間所爆發的第一場衝突了。
這一場衝突也被稱為迎主之戰,或是思旺之戰。
雖然太平軍取得的戰果不算大,但這次對清軍所取得的勝利卻是極大的鼓舞了太平軍上下的士氣,壯大了太平軍的聲勢。
對金田起義的最終爆發起到了催化作用!
兩人同行一起抵達了潯州城內的軍營。
軍營門口松松垮垮的站着幾名綠營兵負責站崗警戒,見王安和李奕前來,幾人連忙上前打招呼。
王安理也沒理,李奕則是點頭示意。
旋即,兩人便縱馬進了軍營。
進入軍營之後,首先映入眼帘的就是一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