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
玉衡退出了廂房,此時樓台下依舊歌舞昇平,但她無暇為這歌舞駐足,她的心中還有一事不解
已近深夜,瀟湘苑過了上客的最佳時間,後院的小斯粗使丫鬟也都尋處好地方打盹去了。
雪簌簌的下着,玉衡走過的地方一步留下一個雪坑,繡花鞋踩到雪地里吱呀吱呀的響,滿天的飛雪落在玉衡的頭上,身上,肩上,然後融化消失,裸露的鎖骨傳來的是徹骨的冰涼
來到柴房前玉衡才發現,柴房上安了一把沉重的鐵鎖,透過門縫玉衡看見裏面躺了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微弱的燭光下,那女人頭髮散亂看不清面貌,渾身一道道的血痕似乎在訴說着她所受的折磨。
她躺在冰冷的地上一動不動,身下唯一的掩體是一張破舊不堪的草蓆
天寒地凍,滴水成冰,寒風涼的刺骨,寒風將雪花時不時地從門縫,窗縫裏吹進柴房,如此寒夜她怎麼能挺得住,玉衡從寬大的衣袖中取出一壺溫好的馬奶酒扔進柴房,滾至她的身邊,希望這壺奶酒能幫她渡過難關
今年的雪下得很大,直到第二日下午才稍稍停下。
這半年來玉衡幾乎從不出門,晚上有客接客,白天無事除了修習音律歌舞便是研修御水仙決,這御水仙決修習速度緩慢,半年的時間才修習到第三重,而且這三重都是一境,不過好在這術士稀缺的弦歌國御水仙決三重一境已經足夠傍身。
許是聽見玉衡修煉的動靜了,芝蘭在門外叫到
「玉衡姑娘可是起了?」
芝蘭十一歲時便被家人賣來這瀟湘苑,因相貌平平,資質不高便被紅玉媽媽的安排下做起了粗使丫鬟,好在她機靈過人,在這瀟湘苑九年也算是求得一個穩定的安身之所。
半年來芝蘭與自己形影不離,將自己的衣食住行一一打理妥當。
玉衡疑惑,今天芝蘭來的未免早了些
「怎麼了芝蘭?這才午時,還沒到上客的時辰吧!」
芝蘭見玉衡已醒,便推門進來,一身紅色棉服很是精神。
「玉衡姑娘,再過幾天就是歲旦新年了,家家戶戶都要籌備年貨,要與家人團聚慶新年,還要與心上人放花燈,看燈會,苑裡的姑娘早早的就出去了,咱們也該準備準備啦!」
玉衡「不必了,我對這些並無興趣,我也沒有家人需要團聚,心上人更是沒有。」
芝蘭無奈有些失落的抱怨道
「姑娘你怎生這般無趣,簡直就不像個凡人,苑裡哪個姑娘同你這樣的,人家都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約情郎去了,沒有情郎的也拿着荷包尋找情緣去了
老天爺給了姑娘謫仙一般的容貌姑娘卻不好好利用,真是太可惜了!」
不像個凡人
芝蘭說自己不像凡人,拋開別的不談,或許是對人間的來往禮節歷練不夠,所以才讓芝蘭覺得自己有些不近人情
玉衡聽到自己不像個凡人心中生起一股惆悵,她決定去看看,看看這凡人歲旦都是什麼樣。
「好,我同你一絲去。」
芝蘭的眼神瞬間煥發光彩,她歡喜道
芝蘭「那我幫姑娘梳洗打扮一番。」
長久不見光的玉衡沒什麼便服,芝蘭選來選去才選中了一套大紅色的緞面華服,芝蘭說新年就該穿紅色,這樣才喜慶。
大紅色的緞面華服上繡着金絲海棠,寬大的衣袖只過半臂,及肩垂下,腰間一束一掌寬的腰封將玉衡的身段襯的千嬌百媚,這是今年紅玉媽媽給玉衡訂做的新款,今天的海棠髮簪也換成了大紅色的流蘇,紅艷的流蘇沿着髮髻兩邊垂下,紅玉媽媽總說說玉衡太過死板,這紅色最是襯她
推開門冷風拂面,天地皆白,玉衡一時間竟被着一望無垠的白色晃到了眼睛,她伸出手企圖揉揉眼睛
芝蘭「姑娘你呀,就是太久沒出門了,在屋裏捂的臉上一點血色都沒有,都快白過這屋瓦上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