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護士,你的助聽器應該換了,不然會影響聽力。」
辦公室里,張主任提醒道。
聞聽聽坐在他對面,她才交完班,衣服都還沒來得及換。
她點點頭,「謝謝張主任,我知道了。」
張主任嘆氣:「聞護士,按照你最新的檢查情況來說,其實我覺得你儘早的植入人工耳蝸會更好,而且現在這種手術也不是很貴,全部費用下來,包括後續的恢復也才六十多萬。」
張主任頓了頓,笑容都更加和藹了一些:「對於你家裏來說,這點錢輕而易舉,沒必要拖下去。」
聞聽聽剛來醫院那會,聞家直接給醫院捐贈了兩台進口的儀器。
誰不知道聞家有錢?
從辦公室出來後,聞聽聽拿起自己的手機點開銀行軟件看了下餘額。
56005.83.
這是她這一年時間裏存下的所有錢。
張主任說的對,六十萬對於聞家來說不值一提,可是對於她來說,卻是天文數字。
聞聽聽是聞家領養回來的孩子,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是:
聞家人主動給她的,她才可以要,並且要感恩戴德。
如果聞家人沒有給她,她是不可以張口的,否則就是白眼狼,是不識好歹。
聞聽聽回到科室換了衣服回家,已經快要七點。
津北最近都是連綿不斷的小雨,天氣陰沉得厲害,讓人頭暈腦脹。
聞聽聽不住在聞家,而是醫院附近的一個公寓裏。
到家,剛打開門,就看到玄關處的燈亮着。
聞聽聽一頓,陳知衍在家。
她推門的動作緩慢下來,又低頭仔細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有沒有沾上雨水或者泥濘。
陳知衍是津北醫院有名的聖手,是神經外科最年輕的主刀醫生。
他有嚴重的潔癖,沒辦法忍受一點髒污。
他還是聞聽聽的未婚夫。
所以聞家和陳家為了讓他倆培養感情,才會答應聞聽聽跟着陳知衍搬出來住。
畢竟他們的婚約,只是因為一場意外。
聞聽聽收拾好自己,才進屋,玄關的燈亮着,客廳卻沒有開燈。
但聞聽聽還是能看到沙發上的那個人影。
陳知衍似乎在睡覺,聽到動靜都沒有什麼反應。
聞聽聽走近了些,果然看見他緊閉的雙眼,還有又長又密的睫毛。
陳知衍在醫院的外號是玉面佛手,不僅是年紀輕輕,就能勝任主刀的位置,更是因為他這張臉。
陳知衍長得很好看,好看到聞聽聽都只敢在他睡着以後,才這樣光明正大的看他一眼。
她已經很久沒見過陳知衍,前段時間陳知衍被派去國外參加了個學術會議,這兩天才回來。
一回來就趕上了一台重大手術,昨天和今天都在手術台上待了六七個小時。
他眼底有圈淡淡的青色,眉心輕攏,看着睡得不是很安穩的模樣。
客廳的窗戶開着,雨絲混着冷風飄進來。
陳知衍身上只有一件襯衫,聞聽聽眼皮顫了顫,目光落到她放在小沙發上那張平時自己用的小毛毯上。
她猶豫着拿過自己的小毯子,可不知道想起什麼,還是沒敢多做什麼。
她坐在自己的單人小沙發上,揪着毯子,目光再次落在陳知衍身上。
她知道陳知衍很累,所以也不想吵醒他,他能休息的時間真的太少了。
可他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卻突然嗡嗡的響起來,聞聽聽一愣,下意識的伸手就要去關。
然後,就聽到一道低沉沙啞的嗓音響起:「你想做什麼?」
聞聽聽回頭,猝不及防和陳知衍對視上,心裏猛地一顫。
昏暗的客廳里,男人的眼睛又黑又亮,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