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日炎炎,山谷間的樹木似乎都變的沒了精神,期間的木屋子裏響起一陣尖叫。
「着火了着火了。」江鈴尖叫着,從一旁的瓮里慌亂的舀水潑了過去。
灶火坑裏冒出一陣黑煙,滋滋作響。
水英從門外探進頭問怎麼了。
「柴火掉出來着了。」江鈴一臉灰的說道,指着灶火心有餘悸。
水英看着灶火邊的柴哈哈笑了。
「你竟然不劈柴就這樣燒,不掉出來才怪呢。」她說道。
江鈴呸了聲。
「我怎麼知道。」她說道。
她雖然從小沒爹沒娘,但因為家人的忠義,在謝家也沒有淪落到去做粗使下等丫頭,更何況後來還到了謝柔嘉身邊,雖然當了很多年的三等丫頭,但謝家任何一個小姐跟前的丫頭都是十指不沾陽春水的,更別提劈柴燒飯了。
「你知道你還傻看着,去劈柴啊。」江鈴瞪眼說道。
水英扭頭看了眼柴房。
「沒柴了。」她說道。
她們已經來這裏五天了,初來的緊張以及新鮮都已經褪去,取而代之的是迷茫和不安。
雖然知道被送來郁山不是讓她們享福的,但也沒想到真的過這樣吃喝用無人過問要自己來操持的日子。
「沒柴就去撿啊。」江鈴沒好氣的說道。
水英卻倚着門沒有動。
「我不是來撿柴的。」她說道。
江鈴伸手撫了下額頭,在額頭上留下一個手印,臉上變的更花哨了。
「水英小姐,您是來這裏避暑的嗎?」她問道。
「我是教你家小姐游水的。」水英說道。
「現在什麼時候了,我家小姐還游水啊?」江鈴喊道,「你這孩子是不是傻啊?」
水英依舊不急不惱。
「她不游水了嗎?」她說道,「那我去問問她,她要是不游水了,我就回去了。」
她說完就向屋子裏跑去,江鈴氣的跺腳追出來。
「你別跟小姐添堵了行不行?」她說道。
水英已經邁進了屋子。咦了聲轉過身來。
「小姐沒在。」她說道。
江鈴只覺得腦子裏轟的一聲,出了一身冷汗。
這幾日謝柔嘉一直安靜的呆在屋子裏,或者坐着看風景,或者擦拭收拾。平靜的讓人不敢相信,突然遭受了這樣的打擊,小姐從雲端一下子落入泥潭,怎麼可能一點事都沒有,江鈴的心提的高高的。晚上睡覺都不敢閉眼。
不會真的去尋短見了吧?
江鈴大聲喊着小姐就沖了出去,水英緊跟了過來。
可是這深山老林這麼大,小姐要是一心求死,她該去哪裏找?
江鈴忍不住大哭,水英在後拍她。
「小姐在那邊呢。」她說道。
江鈴朦朧着淚眼看去,果然見不遠處的山坡上坐着一個小身影。
「小姐,你嚇死我了。」江鈴跑過去腿一軟跪在她身邊。
謝柔嘉轉頭看着她有些驚訝。
「你怕什麼?」她問道。
「我怕小姐你想不開。」江鈴說道,「小姐,你要記的,你如果死了。才是最大的罪過,一定要活下去,再痛苦再難過也要活下去。」
謝柔嘉看着她笑了。
「我才不想死呢。」她說道,「我好不容易才活了。」
好不容易才活了?
江鈴皺眉擔憂的看着她,謝柔嘉收回視線看向山谷。
是啊,她可不敢死,萬一死了她又回到那個噩夢裏怎麼辦,雖然現在她依舊被家人厭棄,至少她還是自己,以柔嘉的名義在活着。這樣她就不會再隨意的嫁人,也就不會再被迫舌下自己的孩子,也不會被嫁給鎮北王為繼室,也不會被那個周成貞羞辱。也不會再被一條白綾縊死。
而且現在姐姐沒死,夢裏十年後謝家的滅族之災也不會發生了吧,自己這也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