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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對蘭無心的咄咄相逼,焚缺反而釋懷了。
斗篷之下的眼眸,嘲諷的看向梅卿塵。
若說因為與夜輕歌成親之事讓蘭無心憎恨梅卿塵,這會兒,血族神水的事,倒是讓這兩人冰釋前嫌了。
梅卿塵跟蘭無心說,他痛恨夜輕歌,想要夜輕歌的命,才鬧出這麼一場,可他不僅在夜輕歌體內放了飲血針,還下了殘毒,夜輕歌就算有九條命都活不了,除非有技藝高超的醫師以及血族神水。
說到這時,梅卿塵發現,神水不見了,同時不見的,還有焚缺。
興許,他們知道是誰盜走血族神水了。
「焚缺,你真讓我失望。」蘭無心臉皮抽動了幾下,她站在焚缺面前,伸出手,狠狠扣住焚缺脖頸,瞳眸微微睜大,便見她咬牙切齒的怒吼:「你還是不是人,藍兒臥病在床生死一線,你卻心心念念着那個夜輕歌,夜輕歌該死,你為了她,不顧我們多年情誼,既然如此,那也休怪我下狠手,看來夜輕歌沒死,那麼,你就替她去死吧。」
蘭無心眼放凶光。
月光之下,蘭無心臉色白的嚇人,嘴唇猩紅,雙眼猶如毒蠍,死死箍着焚缺。
蘭無心攥着焚缺脖頸的手漸漸收緊,焚缺感到了窒息。
焚缺嘴唇動了動,想說什麼,卻卡在咽喉,化為一抹苦笑。
雖說四人一同長大,可他一直感覺自己像個外來者,永遠也無法融進去。
「我的命,就算要拿,也是老祖宗來拿。」焚缺淡然自若,道。
蘭無心挑了挑眉,「哦?你是料定了我不敢殺你是嗎,你這條命,我要了,一人做事一人當,老祖宗那邊,我會去請罪,我就不信,老祖宗會為了你一個野種,重罰我。」
蘭無心是個狠人,喜歡踩別人的痛處,活活揭開傷疤。
焚缺眉眼藏在斗篷下,沒人看的清他的臉色,只是此刻,他萬分痛苦。
野種。
焚缺閉上眼,喘氣加深。
古樹下,梅卿塵看了眼焚缺,皺緊眉頭,雙眼深處的兩粒紅點異常詭異。
他忽然感覺頭痛欲裂,不由抬起手,指腹輕揉太陽穴。
看着焚缺這個樣子,他有着變態的快感,可莫名其妙的是,他也不好過。
他也不知怎麼了,就像是有一雙魔鬼的手,在操控他的心智。
蘭無心拽着焚缺脖頸力大無窮,直接將焚缺給提了起來,而後把焚缺摔在地上,一腳踩在焚缺小腹,卯足了勁。
小腹傳來的痛感,讓焚缺下意識拱起身體。
他無心反抗,心如死灰。
他對這個世界已經絕望,話說回來,就算他墮入地獄,也無人會留戀他,至多來一些飛禽走獸,殘忍地啃噬屍體罷了。
斗篷蓋在焚缺臉上,卻露出了削尖的下巴和弧度完美的嘴唇,嘴角溢出一抹血的,冰雪一片白,如此望去,也不知是不是錯覺,竟有種凌虐的美感。
蘭無心恍惚。
這麼多年,她從未見過焚缺的容貌,兒時,焚缺便穿着不合身的黑袍,整個人都陷入昏暗中,像是來自陰間的黑白無常。
不過,蘭無心自小心狠手辣,若焚缺是黑白無常,那她便是主宰百鬼的閻羅王。
蘭無心想到焚缺為了輕歌盜走血族神水,甚至不惜遠離他們幾人,對危在旦夕的藍蕪不管不顧,蘭無心就一肚子氣,怒不可遏,她雙眼突地猩紅,渾身上下冒着暴戾之氣,好似刑場上的劊子手,不停的朝焚缺的小腹踹去,一腳又一腳。
焚缺身子顫了幾下,連掙扎的力氣都沒有,當然,他也無心掙扎。
他已經決定走向死亡,何必掙扎呢。
焚缺的雙眼,透過那奇異的斗篷,看向天上明月。
臨死前,他忽然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