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水江畔,一處隱匿別院。
此間園林雕樑畫棟、清泉流響,頗具古風古韻。
整座別院籠罩在夜色之中,幽深樹叢隨風晃動,靜謐而安詳。
咚咚咚!
不過,一連串的敲門聲很快打破了這份祥和。
「進。」
別院內傳出一道清冷聲音。
隨即,大門嘎吱一聲向內推開。
一名身着黑色兜帽的男人步入別院,單膝跪下。
「有什麼消息?」
書房大門被推開,踢踏腳步聲傳出,清冷聲音同步響起。
「國師,青雲宗的隊伍來了,其門下弟子和陳家起了衝突。」男人恭敬回答,頭也不敢抬。
「我曉得了。」
被喚作國師的人終於穿過長廊,來到園林之中。
借着月光,依稀能看清這是一張絕美的面龐,白髮飄飄,眉眼如雪。
「先前作亂的那幫邪修,可有消息?」
女人掏出一袋魚食,蹲在假山邊上,看着魚兒在清澈見底的水池裏嬉戲,頭也不回發問。
男人低頭,羞愧回答:「沒有,他們太過於狡猾了。」
女人點點頭,表示自己知曉了。
隨即,她便專心致志餵起魚來。
別院之中,再度陷入靜謐氛圍里。
「對了。」
男人仍舊沒走,他躊躇許久,開口打破了氣氛。
女人有些不悅,皺起好看的銀白色眉毛。
男人忙不迭解釋:「青雲宗帶頭的,乃是戒律峰陳天河。」
女人愣了愣,而後瓜子臉上出現幾分嘲弄:「不是仇越嗎?我這膽小如鼠的哥哥,怎個不敢來見我?」
男人眼觀鼻鼻觀心,全當沒有聽見。
「下去罷,記得配合青雲宗隊伍的工作。」女人嘆了口氣,繼續餵起魚兒來。
兜帽男人一抱拳,起身融入黑暗之中離去了。
等其走遠,女人才頓住手中動作,嘆息自語:「仇雲韻啊,仇雲韻,恨了他這麼多年,你始終還是沒法放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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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水江畔,迎春閣。
陳上虞發覺自己完全無法移動了,他只能聽着對面白衣青年自報家門。
「他見到我,也要稱一聲道友!」
直到最後一句落下,陳上虞周身環繞着的巨大壓力,才陡然間放鬆下來。
陳上虞心中暗道不妙,能輕易控制住他的修士,起碼都是築基境圓滿修為。
甚至,可能是結丹境真人!
他聯想起對面那白衣青年所說,害怕暗中那人是青雲宗的高層。
故此,一時間竟不敢發作,只得面色恭敬環顧四周,問道:
「敢問,是青雲宗的哪一位前輩在此?」
無人回應。
只有江畔微風吹動春水,發出嘩啦嘩啦的聲音。
陳上虞面色漲紅,明白這是對方不屑於回答自己。
但他丟了如此大的面子,卻又不敢發作。
只因,青雲宗是南荒上三宗,有元嬰境存在的巨無霸。
他所屬的陳家,在青雲宗面前,不過是一隻螻蟻。
「怎個又不囂張了?」
林觀雲撇撇嘴,不屑開口。
烏恆復讀:「不囂張了?」
陳上虞感受到身周穿來的嘲弄目光,心中頓時氣急。
但實力懸殊,他也只能低聲下氣抱拳開口:「多有得罪,還望幾位不要計較。日後上虞定登門賠罪,告辭。」
說罷。
他也不管什麼晉升儀式了,像是喪家之犬般灰溜溜踏空離去。
陸平安看着其落寞背影,也並無多少憐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