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間中,一名少年靜靜地躺在床上。
搖曳的燭火照耀下,那張稚嫩且蒼白的臉龐上,一滴滴冷汗無聲地滑落。
「啊!」
一聲沙啞的低吼響起,那緊閉着的雙眼突然睜開!
意識中的黑暗悄然消退,一絲絲光亮令少年心中生出如釋重負的感覺。
然而就是這麼簡單的一個動作,卻像是耗盡了姜塵的所有力氣,此刻只能無神的躺在床板上喘息着。
「我這是……在什麼地方?」
過了良久,姜塵終於是恢復了一絲意識。
緊接着,一段段記憶如潮水般湧現,血腥的畫面令他的雙瞳佈滿血絲,心中的憤怒更是令那單薄的身體止不住顫抖。
「陳少言……陳師弟!」
姜塵咬牙,發出一絲滿是怒意的低吼!
他至今都難以相信,曾經關係親密、信任有加的師弟,竟會為了一枚靈丹而暴起傷人!
那份因背叛而帶來的疼痛,遠遠超過了此刻遍體鱗傷的身體!
「若我能活着回去……所承受一切必將百倍千倍奉還……」
姜塵在心中低語,隨後才艱難的轉頭,目光看向此刻自己所處的地方。
先前醒來時,他就已經對周圍有所感知,如今一番打量下,能夠確定自己目前的情況。
此時他身處一間破敗不堪的小屋中,所有的窗戶與縫隙,都被人用層層木板封死,屋外的光亮難以進入屋中,自然也無法由此分辨時間。
唯一的光源,就只剩下了一盞油燈。
「獸油?」
姜塵的鼻子微動,聞出了空氣中的一縷怪味。
那是某種野獸身上熬煉出來的油脂,在燃燒時才會散發出的味道。
而這種無法食用的油脂,一般也被窮苦人家用來點燈。
「看來是這家人救了我……」
他略顯艱難地撐起身,隨即默默低頭看去。
此時他略顯單薄的身體,已是纏繞着大量的白條,透過縫隙可以看到一些綠色糊糊狀的東西。
不過說是白條,或許成為灰布更為合適一些,布條原來的顏色已經有些難以看清,上面灰撲撲的一片,還能見到一些暗黃的斑點。
至於布條下糊糊狀的東西,應該是某些草藥搗碎後的樣子。
只是這些草藥的藥性,實在是有些微弱的可憐,勉強能算是聊勝於無。
「得先抓緊時間恢復!」
姜塵緩緩盤坐,目光一掃而過,隨即便發現了擺放在枕頭旁的布袋。
小小的布袋只有巴掌大,上面被鮮血與泥土浸染,已經看不清本來的樣貌。
但是在看到布袋的一瞬間,姜塵的神情便是一松,心中的緊張也頓時消散了不少。
他一手掐訣,調動體內僅剩一絲的法力,隨即便灌注進了布袋之中。
僅僅一個念頭,其手中竟是憑空出現了一支瓷瓶,一枚滾圓的丹丸,而後也是被倒入掌心上。
默默凝視片刻,姜塵仰頭將掌心的丹丸服下,稍過數個呼吸而已,便有一股暖意自腹部丹田中升起。
沒有絲毫遲疑,他連忙雙手捏印,開始煉化丹丸中蘊含的藥力。
時間不知道過了多久,當第三枚丹藥的藥力徹底煉化,姜塵這才睜開雙眼,長長的吐出了一口濁氣。
儘管傷勢並未恢復,體內法力也尚未充盈,可也總算有了一份自保之力。
「奇怪……」
姜塵瞥了一眼緊閉的房門,眼中閃過一抹疑惑之色。
先不說自己昏迷了多久,光是先前煉化三枚丹丸,至少就用去了數個時辰。
可過去如此時間,此地房子的主人,卻始終不曾返回過。
然而當心中疑惑剛剛升起時,姜塵的雙耳卻忽然微微一動,似是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