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個沒有一絲光亮的地方,一個女子躺在一堆厚厚的草堆之上。
草堆十分厚,且鬆軟。女子躺久了,身體都有點發酥!
女子的手指動了動,指尖觸動了乾草,發出「裟、裟、裟」輕微的聲響。
她慢慢地甦醒了,她眼皮慢慢地撐開,可眼前一片漆黑,什麼也看不見,什麼也看不清。
女子用手,在自己的眼前使勁地比劃着,沒有用,就是看不清任何東西。
難道這裏是陰間?
怎不見閻王爺?
陰曹地府的府兵,現在何處?
怎麼連一點聲音也沒有?
太奇怪了!
這當然不是什麼陰曹地府,女子脖子間戴着的項鍊上的碧璽戒發出微弱的暗綠色光芒,這就說明她還沒有死,尚在人間。
女子用手抓了一下碧璽戒,碧璽戒透露出微微的清涼之意。
女子抬起手來,撫着壁。想借力起身,但渾身一點力氣也沒有,試了好幾次,都沒有成功,還摔倒了草堆上。
女子大口喘着氣,只不過動了幾下,就累得不行。但胸口不再那麼地壓抑,壓得喘不過氣來。
她無奈地放下手,她的指尖、手掌有點濕潤,因為她的手被劃破了,血滲了出來,她已經虛弱到連疼痛都感覺不到的地步。
石壁非常粗糙,凹凸不平,稍不留心,手會被刮破。
那女子是納蘭歆,她還活着,她沒有死,被關進了暗室。
看來宗主也會「騙人」,竟然饒了納蘭歆一命,真是活見久了!
這間暗室是由山洞鑿出來的,連門都是用厚厚的石頭鑿成的,四周都是由天然的厚厚石壁組成。
被關進來的人,除了有開山鑿石的工具,否則插翅難逃。
在這暗室之中,納蘭歆啥也看不見,伸手不見五指,除了脖子間的豆大點暗綠色光芒。
幸運的是她能夠感覺得到的只有頭頂上一絲絲微風吹過,那風應該是從暗室內的通風口進來的,以防止被囚禁在此的人窒息。
如果一個人的視覺、聽覺以及感覺被完全剝奪了,那她就會陷入恐懼,久而久之就會精神錯亂,進而發瘋,完全廢掉,甚至是死亡。
這間暗室看似毫無殺傷力,但實為最恐怖的刑室,實施最恐怖的刑罰。
之前,納蘭歆被囚禁在石室之時,她昏睡之時,她眼前一片朦朧,猶如來到仙境;現在眼前一片漆黑,陰森恐怖,猶如身處十八層地獄。
「一會兒,身處天堂;一會兒,身處地獄。半年多的時間裏,我換了三個住處,換了三張床。老天爺,你對我真是不薄啊!」
對於納蘭歆的自嘲,在這暗室之中,無人回應,餘下的只有幾聲低沉的回聲罷了。
此時此刻的宗主,他正準備些話語,等待芸姐對他的質問。
芸姐身着碎花青衫,翹着二郎腿,懶洋洋地側身倚在坐位上,喝着雨前龍井,就着參雜着黑芝麻做成的江米糕。
雖然芸姐年長宗主幾歲,是宗主夫人的婢女,但宗主夫人臨終交待過:長姐如母,譚芸是姐姐,宗主就應該聽譚芸的話,見譚芸就如見自己。
宗主非常愛自己的夫人,她的話,宗主不敢不聽。
茶喝也喝了,糕點吃也吃了。
芸姐拍了拍指尖上沾染的糕點的殘渣,放下二郎腿,整了整衣裳,道:「宗主,你是當我不存在了嗎?即便要殺我的首席大弟子,也要派人支會我一聲。話說,打狗還要看主人呢!」
「芸姐,誤會,誤會!墨凝,她怎麼會是狗呢?好歹,我也是看着她長大的。這點情分,是她與別人不同的。我殺的那個人只不過和墨凝長得有幾分相像罷了,並不是真的墨凝。墨凝,她好好在閉關,這你是知道的。我殺了個冒牌貨,不過是想引歆兒出來。」
「哦!那等今後哪一天宗主想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