琅笙從小到大的生活,已經十分詳盡,透過這些文字,像是看見了那個在邊關自由自在、恣意生長的姑娘,那般無拘無束的生活是被困囿於京華的權貴們永遠體會不到也想像不到的。
不知何時,越珩的嘴角揚了起來,清冷的眸子裏盈滿了笑意,直至看到某處有意思的,被逗笑出聲。越珩才恍然驚覺自己的異樣。下意識斂起了笑意,更是將手中的小冊子猛地合了起來,像是燙手山芋一般扔到了一旁。
越珩如臨大敵般面無表情地瞪着那冊子,片刻後又拿起一旁的書卷蓋在了上面,眼不見為淨,重新提筆繼續之前的公務,只是腦海中總是時不時地浮現一道小小的調皮活潑的身影。
周琅笙又去了幾次之後,一直沒有見到人也就作罷,畢竟她本來就是奔着接近越珩的心思去的,那美景也只是其次。
再好看的景色也會看膩,而且出去的次數多了,也難以再瞞住春白和映雪兩個小丫頭。她們要是發現了,又得鬧着哭哭啼啼了。
但在周琅笙放棄之後,沒想到沒過多久兩人卻再次見上了面。
黎牧部落的使者前來,皇帝下令要組織秋獵歡迎,這種場合自然會帶上周琅笙。
對此周琅笙十分滿意,畢竟屆時不僅能正大光明地與爹爹哥哥見面,也能和嬌嬌她們簡單聚一聚。
至於皇上這舉動背後還有沒有其他的意思,那就不是她要操心的了。
等秋獵那日,瞧着黎牧部落的人那般大放厥詞的模樣,又對上皇上瞥過來的視線,周琅笙突然福至心靈,明白了皇上的用意。
於是下巴微抬,擺出一副輕蔑的模樣,直接不屑地貶低了一番,將黎牧部落的人氣得跳腳。
周琅笙則對此十分舒爽,反正她本來就看他們不順眼,現在又有皇上在背後撐腰,當然是一吐為快,想說什麼就說什麼了。
在眾人的目光都被氣得跳腳的黎牧部落的人所吸引時,誰也沒發現越珩不着痕跡地彎了彎唇角,目光在得意揚揚的女子身上停了許久。
別人以為她所言多半是誇大其詞,只是為了故意打壓黎牧部落的氣焰,只有越珩知道她說的還只是謙辭,周琅笙若不是女兒身,定然和她哥哥一樣是一個英姿颯爽的小將軍。
周琅笙本來還期待着有沒有自己上場的機會,自從回了京華,爹爹就不准自己再舞刀弄槍,已經許久沒有體會過騎着馬馳騁的感覺了。
可惜最後也沒用得上自己,因四皇子的受傷秋獵也匆匆結束。
回到皇宮中周琅笙索性呆在宮中不再外出,這皇宮明顯是要變天了。
然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偏偏還有麻煩自己找上門。
那日,周琅笙本來只是為了出去給家中遞個消息,就在後花園停留了一會兒,誰知道就遇上了越錦歆。
原本都已經轉身準備避開了,可越錦歆卻偏偏不想放過她。
周琅笙本就不是什麼逆來順受的性子,她一般有仇當場就報了,本顧慮着周家,又害怕擾了嬌嬌她們的計劃,沒想到越錦歆非要糾纏。
那她自然不會客氣,當着她的面欺負她的人,當她是死的嗎?
越珩隱在拐角處,挑眉饒有興致地瞧着周琅笙怒氣沖沖教訓人,嘖!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丁點兒虧都吃不得。
越錦歆?嗤!確實礙眼,還是儘快處理了吧!
另一邊周琅笙和越錦歆卻鬧到了乾清殿,周琅笙心中並不是一點不心虛的,只是在瞧見越錦歆更加沒有底氣的模樣,她忽然就不害怕了。
不就是演戲、掉眼淚嗎?她也會!
等到周琅笙從殿中出來後不久收到越錦歆被指派去和親的消息,整個人還恍恍惚惚回不過神來。
「娘娘,您、您是怎麼做到的?公主在宮中囂張跋扈這麼久了,但陛下也一直沒有重罰過。您」
春白欲言又止,望着周琅笙的眼神既是崇拜又暗含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