龜茲王其實很清楚,長孫無忌會答應的,大唐也會答應的。
他雖然不似長孫無忌那般奸猾似鬼,但唐明之間的局勢,他隱隱約約間還是有些瞭然。
不管是大唐還是長孫無忌,需要的都不過是一個理由罷了,只要理由充分,吐谷渾的光復才是最符合他們需求的。
當然,在一切塵埃落定之前,他也怕出現什麼意外,畢竟正如他所說的那樣,未來,是不確定的。
「回去後,通知眾人,雖然大唐還沒有給出確實答覆,但在這期間,我們也不能鬆懈,此番本王的行蹤,可能很快就會傳到慕容順的耳朵里,想必,他定然會猜到本王此行的目的。
這個時候,一定要提防一二。」
說完,龜茲王也是長嘆了一口氣。
能力不夠就是如此。
事實上也的確如此,龜茲王都還沒從洮河郡回來,慕容順就收到了消息。
他本身就是個陰謀家,雖然這半年,有很多人擁護,但他卻是很清醒,絲毫沒有飄飄然的意思。
再說了,這些人擁護他是為啥?
不就是為了隨着他一起歸附大明麼,他有什麼好飄飄然的?
而且,到了這個時候,他突然也意識到了,意識到李承乾為什麼還把他留在今天了。
感情只要他還活着,就是吐谷渾那些普通人的希望。
倒不是說擁護他再復當年吐谷渾的榮光,而是李承乾都能容下他,那些和李承乾無冤無仇的普通百姓又有什麼好擔憂的呢?
他仿佛就是李承乾活生生的一個招牌,在告訴吐谷渾的那些普通人,你們放心好了,本王連這個昔日的對頭都容得下,還容不下你們?
這會兒,收到消息的慕容順卻是笑了笑,一臉譏諷地說道:「龜茲王這老匹夫,還說我要將吐谷渾最後的希望拱手送人,他又何嘗不是如此?」
這個節骨眼兒上,龜茲王拜訪長孫無忌能有什麼目的?
沒有大唐的支持,他憑什麼和自己斗?
這般想着,慕容順說道:「來人,去通知万俟將軍,就說龜茲王已經投奔了大唐,問問万俟將軍,接下來我們該如何應對。」
說完,他也有些無奈。
吐谷渾到如今,就算是內亂,也只是別人的旗子罷了。
很快,有人便去知會万俟璞,万俟璞倒是沒讓人帶話,而是自己來了。
這會兒的万俟璞,一身戎甲在身,一眼就能看出他在不久之前廝殺過,不過這傢伙,卻是一臉的興奮,一進營帳,便爽朗地笑道:「之前沒看出來,那李君羨倒是有點兒本事,居然能和本將軍殺個有來有往。
要不是佔了個軍械之利,不是生死搏殺的話,本將軍還真不是他的對手。」
說完,將自己的佩刀隨意的往桌上一扔,便大馬金刀地坐了下來。
他這個人倒是大氣,打得贏就是打得贏,打不贏他也不會遮遮掩掩。
慕容順也是無語,不是,人家李君羨好歹是成名多年的大唐名將,貞觀初年的時候,途徑都打到涇陽城了,人家還能和尉遲敬德死守不退,你真當人家是軟柿子?
自從李二讓李君羨自己找回場子後,李君羨也不遮掩了,直接帶着自己的親兵殺進了大趙王廷,就以万俟璞辱他為名,兩人在大趙王廷已經鬥了小半年了。
對此,李元景也沒管,再說了,他也管不了。
不過這兩人也都是聰明人,兩人雖然明爭暗鬥不斷,手底下也是各有死傷,但他們兩人卻是都沒下過死手。
他們兩個真要死上一個,那麻煩可就大了。
而且,万俟璞帶的也是自己的親兵,很默契的將這場紛爭定義在了私怨之上。
「万俟將軍謙虛了。」慕容順笑道,「真要是手段齊出的話,那李君羨又怎是万俟將軍的一合之敵?」
他這倒也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