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君,多年不見,趙君別來無恙否?」
慶忌與趙鞅相互行禮之後,作了一個「請」的手勢,讓趙鞅跟自己對席而坐。
然後,慶忌還饒有興致的魏自己與趙鞅斟上了一樽美酒。
「不勞吳王掛念,寡人一向甚好。」
趙鞅只是澹然一笑。
趙鞅的身子骨,的確還算是硬朗的。
此時的趙鞅,年近六旬,比慶忌年長几歲。
在這個時代,能活到這種歲數,殊為不易。
不過,近年來的連番打擊,遇事不順,讓趙鞅心力交瘁,身子已經是每況愈下了。
「趙君,來,與寡人同飲!」
「請!」
慶忌與趙鞅舉起了手中的酒樽,相視一笑之後,將美酒一飲而盡。
趙鞅絲毫不懷疑慶忌會在酒里下毒。
因為,這真的沒必要。
而且從古到今,還沒有人做過這麼卑鄙無恥的事情。
以慶忌的身份,以慶忌的性格,斷然不會幹出這種事情。
「趙君,看見寡人身後的大軍否?他們都是大吳健兒,只要寡人一聲令下,頃刻間,便能將你那邊的烏合之眾化作齏粉!」
慶忌眯着眼睛道:「趙君,事到如今,你何不卸甲,以禮來降?」
「寡人向你保證,你若歸降,寡人定封你為趙侯,賜食邑五百戶,世襲罔替,你和你的子孫後代,可一輩子錦衣玉食,享用不盡。」
對於慶忌這般的許諾,趙鞅只是一笑置之。
「吳王,若讓你一輩子跟豬狗一樣,被圈禁至死,你願意嗎?」
「……」
慶忌沉默了。
作為心高氣傲的人,慶忌怎會容忍自己有這般境遇?
誠然,好死不如賴活着。
但,失去了自由之身,如行屍走肉一樣活着,趙鞅寧願死去。
「趙君,你這又是何苦來哉?」
慶忌繼續勸道:「覆巢之下,再無完卵。你選擇拼死一戰,則趙國上下多半會流盡最後一滴血,戰至最後一兵一卒。」
「兩國交戰,勢必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屍橫遍野,你趙鞅選擇戰死,又何必拉上數十萬趙國的軍民陪葬?」
「寡人再給你開出最後一個條件。若你能卸甲歸降,寡人當封你為趙侯,食邑晉陽一千戶,世襲罔替,從此與國同戚,豈不美哉?」
「呵呵。」
趙鞅還是搖搖頭道:「吳王,寡人心意已決,你不必再勸降。」
「趙國在,則趙鞅在。趙國亡,則趙鞅亡矣!」
良言勸不住該死的鬼。
慶忌為了減免傷亡,心裏本來是抱着一點希望,想勸降趙鞅的。
但是,趙鞅顯然不可能服軟。
知道這一戰不可避免後,慶忌不必多說,緩緩的站起身,最後朝着趙鞅行了一禮,轉身上了戎車,就回到吳軍的方陣。
「將士們,大吳的兒郎們!」
站在戎車之上的慶忌,拔出了腰間的龍淵劍,高舉着劍,指着對面的敵軍方陣,大聲喊道:「滅趙,在此一役!」
「用敵人的鮮血,浸染我們的征袍!」
「開戰——」
「殺!」
隨着慶忌的一聲令下,早就蓄勢待發的吳軍將士,立馬就宛如開了閘的洪水一般,朝着對面的敵人沖了過去。
他們在兵力上,處於劣勢。
但,對面的趙軍實在是不堪一擊的。
趙國的精銳之師,盡在長平、邯鄲一線,再加上之前的祁縣之戰所折損的兵馬,現在趙國能拿出來的士兵,都是臨時拼湊出來的雜牌軍……
說是雜牌軍,還是恭維趙軍的。
慶忌不難看出,對面的趙軍絕大多數都是兩鬢斑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