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余燃不需要住院,但他不想回家,他寧願在醫院躺着啥也不動。愛字閣 www.aizige.com
儘管醫院什麼都不方便,但至少圖個清淨和自在,等精神好的時候他還能和蘇昂開黑打遊戲,勉強算得上愜意。
在陪余燃看病的時候,沈遲順帶打了疫苗,但余燃不放心,給他硬塞了幾包預防感染的沖劑。
之後,他每天都會來醫院看余燃,偶爾下午沒課,就會坐在余燃床邊陪他,直到夜幕降臨。
蘇昂比余燃早半天出院,離開時,他語重心長地拉着余燃的手囑咐道:「兒子,爸爸要走了,你要擦亮眼睛,不要被狗男人給拐走了。」
余燃冷漠地抽回了手,「得了,你快走吧。另外記得把這幾天蹭我外賣的錢結一下。」
蘇昂:「……」
蘇昂:「你還是去和你的狗男人雙宿雙飛吧。」
病房的門被人從外面推開,沈遲走進來,看着蘇昂一副收拾妥當的模樣,揚眉問:「要走了?」
「再不走我就要崩潰了。」蘇昂冷笑着拽了一把滑下肩頭的背包帶,高傲地揚起下巴,「我走了,再也不見。」
余燃悠悠地剝了一顆葡萄:「那不行,你這叫逃債。」
說完他又揚起唇尾,懶洋洋地揮了把手:「不過為了祝賀你出院,就給你免了吧。拜拜咯~」
蘇昂輕哼一聲,小聲吐槽:「這麼得意,有對象了不起啊。」
「你在叨叨什麼?」
「沒什麼,我走了。」
蘇昂身形微繃,麻溜地跑出了病房。
沈遲把他方才那話聽得清清楚楚,眼尾染上了幾分真切的笑意。
余燃抽過一旁的紙巾擦手,歪着腦袋問沈遲:「他剛剛是不是說我壞話了?」
沈遲的目光停在余燃沾了汁液的嘴角上,他回答:「沒有,他在誇你。」
說完,他坐到余燃床邊,追了一句:「說得挺對。」
余燃翻了個巨大的白眼:「得了吧,他嘴裏吐不出什麼象牙來。」
說完他扯過被子躺了下來:「我先歇一會兒,待會打針再喊我。」
「行,你休息吧。」
余燃默默轉過身,將背朝向沈遲。他整個腦袋都埋在被子裏,眼睛卻瞪得又大又圓。
其實剛才蘇昂的話,他聽清了。
他本想反駁,但一看見沈遲就怎麼也張不了嘴。於是只能裝作沒聽清的模樣,裝傻充愣。
但沈遲的那番話是什麼意思?
他該不會……
余燃死死咬着自己的下嘴皮,回想着這些天裏他對自己的照料,以及前段時間沈遲的異樣。
他是不是,喜歡自己啊。
這一念頭甫一從腦海划過,余燃騰地漲紅了臉。
不會吧,不會吧。
他什麼時候喜歡自己的?總不會小學畢業就開始暗戀他了吧,那是不是太早熟了。
可他那段時間只把沈遲當朋友啊,救命,難不成他一直喜歡到現在,六年多了,沈遲這麼深情嗎?
漫長的青春期,遇見過數不清的人。
他,就沒有過放棄的念頭嗎?
余燃瞬間抱緊了自己,然後將腦袋深深藏進了黑暗中。
那自己呢?他對沈遲,是一種什麼心態?
他只知道,沈遲從來都是他的例外。
再次看見他的那一刻,六年的蹉跎歲月瞬間分崩離析,仿佛只是大夢一場。
而夢到盡頭,他發覺只有沈遲才是他最想握住的真實。
這是喜歡嗎?
頭頂的被子被輕輕拉扯,余燃倏然閉緊了眼,手上的力道放鬆,任由沈遲將他的腦袋露了出來。
他不知道自己假睡技術是否過關,只能在心裏念叨着千萬別被識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