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仔細想想,就不難猜出金鳳舉現在完全是維持着表面冷靜,實則心亂如麻。不然以他的卑慧,怎可能需要金明提醒才想到這個可能性?當下眾人四散而去分頭尋找,金鳳舉和金明便一路往愛蓮亭而來。
轉過山石,穿過幾棵柳樹,便見到亭子中趴着一個人。金鳳舉忽然扶住了一棵樹,聲音中都帶了幾絲顫抖,問金明道:「你你看看那是不是秋寧?」
金明舉目一看,不由得喜道:「爺,定然是奶奶無疑,這個時候兒還沒有落huā,園子中根本沒什麼人收拾打掃,何況那還是穿着鮮艷衣裳,斷不可能是男人,定是奶奶沒錯,我的老天,她竟然走到了這裏,可不是出不去了呢?別說她,就是奴才,第一次走到這兒,怕也未必轉的出去呢。」
一邊說着,金鳳舉早就奔跑上前,說老實話,金明跟着自家主牟這麼多年了,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奔跑的英姿,從來任何時候兒爺都是四平八穩的邁着步子。就是在江南,也只有打鬥,可沒見他跑過,因此跟在後面擦亮了眼睛,好好欣賞了一回這萬年冰山主子匆忙奔跑的模樣。
傅秋寧實在是又困又累,就趴在亭中睡了,睡到香甜時,只覺得身上發冷,忽聽隱隱傳來呼喊聲,喊得是自己的名字,她迷迷糊糊剛一抬頭,整個人就被擁進一個堅實溫暖的懷抱中,耳旁傳來一個熟悉又有些陌生的聲音:「秋寧,你………你嚇死我了。」
傅秋寧還沒有完全清醒過來,只覺得這聲音是金鳳舉的沒錯啊,只是他說話哪可能抖的這麼厲害?惶恐急切的語氣也不該是在他身上出現的。就算是受傷那會兒傷口疼,也最多就是咳嗽幾聲,結巴幾句,略微喘一陣而已。
疑惑着抬頭卻見一雙晨星般的眸子,滿滿都是失而復得的驚喜,甚而那眼中亮晶晶的東西,看上去竟無比像是沒出眼眶的淚水。傅秋寧訝異的瞪大了眼睛,心想這是金鳳舉沒錯,他他竟然也會有如此失態的時候?這真是天下奇聞。
金鳳舉見她不說話只道她受了驚嚇,忙又將她擁進懷中輕輕拍着道:「沒事兒沒事兒了,如今我來了,不論什麼魑魅魍魎也不敢過來的。」說完將傅秋寧打橫抱起,就對金明道:「去晚風軒告訴雨階和玉、
娘讓她們做一碗壓驚湯,秋寧大概受了不小的驚嚇。」
「我我才沒有受驚嚇你快放我下來。」待到金明走後,傅秋寧才紅着臉低聲叫道,接着從金鳳舉懷中掙脫下來,金鳳舉無奈,也只得隨她去了,一邊疑惑道:「沒嚇着?剛剛怎麼一句話都不說?這園子原本是一些族中女孩兒住着,後來她們嫁了人,就空下來了,又空曠,你自己在這裏困了大半天即便害怕也是正常的沒什麼丟人。」傅秋寧小聲道:「就因為這樣,所以我才沒在金明面前分辯啊。
比起走進來,卻因為不認識路而出不去,還是讓他以為我被嚇着了吧。」金鳳舉半晌無語忽然又哈哈大笑起來,搖頭道:「你啊你啊這有什麼丟人的?這個園子當日是特意請了慧明禪師設計的,真正是九曲十八彎,不要說你,就算我,第一次進也未必出的去。你千不該萬不該,不該來回出去時身邊不帶着一個人,可知一旦出了事,要怎麼辦?你知不知道這半天一邊找你,我整個人都快被恐懼給淹沒了。除了江南那一次面臨生死關頭時,我還從沒有過這樣害怕的時候兒。」傅秋寧見他說得急切,臉色都發白了,心知他是真的為自己擔憂不已,不由得低下頭輕聲道:「嗯,這次是妾身不對,讓爺為我擔心了。沒驚動人吧?」
「怎麼可能不驚動人?現在除了老祖宗,怕是全家上下都知道你失蹤的事情了。」金鳳舉無奈搖了搖頭:「秋寧,你就聽我的,搬去後院吧,哪日若想出來遊玩,還可以陪老祖宗一起出來散散心,雖然奶奶上了年紀,卻是最好這個的,腿腳也靈便。不然你一個人住在那麼偏的地方,我實在是不放心。」「又來了。
」傅秋寧心裏翻了個白眼,預感到自己可能真的堅持不了太長時間,她心中實在是捨不得晚風軒,六年了,她一直生活在那裏,連院子裏開滿薔薇的籬笆都是自己和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