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部拆出個理藩院,吏部拆分出組織部,戶部更是拆出民政,財政二部,可謂是震驚了世人。
不過,對於剛結束會試的貢士們來說,這一切都是浮雲。
歷時十餘日的會試,讓整個京城的人都提熘起心腸,生怕驚擾了這群未來的官老爺。
據順天府尹上表:京畿百姓無不斂聲屏氣,唯恐呼吸聲擾了文曲星們的清靜。
順天府至公堂面闊七間,五嵴懸山頂,青磚牆,琉璃瓦,是順天府貢院最氣派的建築,匾額上的「至公堂」三個大字是萬曆初年張居正下令重修貢院時親筆所題。
張居正去世後萬曆皇帝對其進行清算,差點開棺戮屍,張居正施行的卓有成效的新政也大半被廢除,但這塊匾額卻沒人更換,至今猶高懸着。
此時的至公堂內紅燭成排,明如白晝。
國子監祭酒段溢之,作為主考官居中而坐,其餘監臨官、提調官、受卷官、彌封官、謄錄官、對讀官,還有五經二十房的房官和八十二位閱卷官濟濟一堂。
紹武朝一改往日閣老主考的慣例,由國子監祭酒擔任主考,對於那些想要收斂門生的閣老們來說,是一項巨大的損失。
同樣,對於考生們而言,清流且清貧,權勢等若於無的祭酒,實在不是一顆可以攀附的大樹。
段溢之六十歲,轉過兩年就快要致仕了,如今倒是精神抖擻,幾日夜的閱覽也不疲倦。
「開始拆號、唱名、寫榜。」
「是——」
五月初八,由於寫好的正榜還必須蓋上禮部印,由提調官、監臨官領八百營兵護送正榜去禮部,蓋印後,再到大堂前的照壁張榜公佈。
貢院大門外,六千考生連同親友奴僕數萬人已經等了大半夜,三重大門才緩緩打開,此時啟明星依舊明亮,與月亮爭輝。
先出來兩隊營兵,高聲喝令有人眾退避,眾人稍稍向兩側讓開,就聽鼓樂齊鳴,儀仗列出,幾名騎馬的官員護着一個黃綢扎的彩亭出大門了,彩亭里就是正榜榜單,廣場上的考生紛紛詢問:
「會元是誰?」
「安徽張世寧可中了?」
喊叫聲鋪天蓋地,聲浪似乎要把騎在馬上的提調官幾人掀翻,而且人群擁擠不散,根本走不出去。
提調官與監臨官商議了幾句,便在馬背上居高臨下對廣場上密集人群大聲道:
「肅靜,肅靜,我把這次會試排名前五位的姓名提前向諸位宣佈――」
廣場上很快安靜下來,但是數萬人的呼吸聲也浩大,一陣陣聲浪許久才停歇。
唱名從第五到第一,只有這5人才享有如此特權,其餘的人只能看着黃榜。
「癸己年會試第五名安慶府張永琦……」
「第四名,湖州沉荃……」
……
隨後,前五名羅列後,所有人一擁而上,想要尋找自己的名字。
一時間,或喜或憂,不足人道。
一旦入了會試,必然是金榜題名。
接下來只要在殿試中,看看誰能名列鼎甲了。
即使是三甲,那也是進士出身,比起監生,舉人,不可同日而語。
數日後,殿試開始進行。
一眾考生乘坐馬車駛到大明門外天才大亮,提着考籃到禮部大堂集合,按會試名次排隊。
總計三百人,在禮部左侍郎徐文賓的帶領下,走過千步廊和金水白玉橋,來到承天門外。
這些侍衛們來自於侍衛司,個個身高近六尺,風翅盔、黃金甲,高大雄壯,威風凜凜,整齊排在承天門兩側,手按刀柄,盯着從他們面前走過的考生。
這次搜檢不以書籍夾帶為主,而是搜有沒有帶武器,這只是防個萬一,哪個考生會帶刀劍進皇宮呢,這不是找死嗎?
走過青石鋪就的殿前廣場,立在丹陛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