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故事裏的主人公,或者叫主人公之一,叫蕭子山。
蕭子山生在70年代的末期,是個普通人:家庭普通,相貌普通,天資很普通,而且不是個肯努力上進的人,所以讀書很一般,受惠於大學的擴招,他也成了一名大學生。
蕭子山畢業以後,在珠三角的幾家企業都呆過,上過黑心老闆的當,做過不切實際的夢,最後好歹在一家外企的找了份待遇還不錯的工作,勤勤懇懇的幹活拿工資――這一干,就是差不多六七年,轉眼三十了,住的依然是別人的屋子。平時沒什麼娛樂,就愛好歷史,喜歡看點冷門的書。算是交過個女朋友,破了保留N久的處男之身。不過故事發生的時候,前女友的面容都快記不清了――他照舊屬於要慶祝11.11的那伙人。
我們故事的開頭的這天晚上,天氣很不好,黑漆漆的天空不斷的在閃電――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快半個月,有時候會在閃電之後下暴雨,有時候則會滾滾雷聲,大地震的謠言傳了很久時間久了也慢慢習以為常了。蕭子山打着哈欠從公交車上下來,眼皮浮腫,兩腿酸軟,頭髮蓬亂,一股窮忙族的邋遢派頭。他已經一夜一天沒回過家了。身為一個新晉的地區經理,為了迎接上級的檢查,不得不在辦公室里做了很久的報表,特別是那一筆又一筆的報銷費用的去向,着實讓他傷腦筋。
要說蕭某人是個企業里的蛀蟲,那是天大的冤枉,蕭子山正式當上這個職位,還不到三個月。進入這公司的六七年間,一直在地區銷售代表這個基本職務上打轉,上面的各級領導象韭菜一樣割了一茬又一茬,他倒象韭菜根一樣的存在着。
三個月前,領導們又一次換班了,照例留下了一堆無法說明的報表和發票。只不過這次,他被指派當了地區經理。
如果早上二年有這個職務……他肯定要對公司感激涕零,但是此時――蕭子山只想對上面的領導們,無論是從前的還是現在的,說一聲:草泥馬。
全球經濟危機下的公司從去年開始就顯得半身不遂,地區辦公室里熟悉的同事,也一個接着一個的消失了。剩下的業務,他一個人干還顯得悠閒無比。此時這個任命,升職後絲毫也不提調整那多年未動的工資,不給任何的開展業務指示。憑他七八年來的職業經驗也不難明白――這是準備撤銷地區辦公室的前兆。他只不過是一留守人員,等到一切事務處理完畢,就得捲鋪蓋。
但是文件還是得做……為了那點多年不動的工資還能多領幾個月。
蕭子山第二十次的嘆氣。他提了個大旅行包,從包本身到包里的東西都是是辦公室里歷年留存下來的促銷贈品:從廚房圍裙、汗衫、牙刷到圓珠筆無所不有。都是些粗劣的小商品。除了少數東西,他基本上都用不到。卻還是很貪心的拿了回來――人窮志短――這話放在他身上真是再合適也不過了。
出租房裏還算乾淨整齊,沖個澡之後,精神反而亢奮起來了,隨手打開電腦,上了網絡。
奧遜&m;#8226;威爾斯說,彩票是窮人的止痛藥,那麼網絡就是蕭子山這一類人的鴉片。無論是網遊還是BB,再或者他每天都要看的網絡小說。
蕭子山沒工作前也算是半個文藝青年,雜七雜八的書囫圇吞棗的看了不少,也喜歡舞文弄墨,不過天賦有限,沒吃上文字飯。上過幾年班之後,文藝小說,不管如何的深刻或者有意義,被他徹底的驅逐出去了――社會的一切現實,他看得太多了,不需要再靠小說來給他增加什麼感想。他最愛看的,就是各式各樣的穿越到過去再造歷史的YY小說……這大概和他作為一個歷史愛好者,總有一種期望篡改歷史的想法有關。總之每天都得看上點,正如他自嘲的說過,這是「精神自慰」。
除了每天的精神自慰,他還固定去幾個BB轉轉。好像吸毒上癮的人一樣,不去就覺得心裏發空,其實罈子裏他也不是什麼風雲人物,但是BB里提供的各式各樣的雜七雜八的信息、理論和知識,各式各樣的辯論、爭吵,多姿多彩的人性,哪怕是某些上身是馬列,下身是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