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日升,全新一天的早晨到來。
臨近辰時,經過一夜宵禁的洛陽城已重新變得熱鬧起來,人來人往間,就是連那些官府衙門前都顯得有些鬧哄哄的。而此時的刑部衙門口,更是聚集了不少人馬,數十名刑部兵丁都排了整齊的隊伍等候着上司之命,楊彥則神色嚴肅地站在隊伍前頭,張目看着前方,卻是在等候李凌他們到來。
離着辰時還有一刻時,李凌在六名護衛的拱衛下,策馬而來。相比於昨日的官服加身,今日他的裝束卻要簡潔許多,短裝箭袖,束髮抹額,看着倒像是個要出城狩獵的貴介公子多過朝廷官員了。
見他這番裝扮,讓楊彥等人略感意外,但很快又笑着迎上:「李知府果然不凡,這乍一看,都讓下官不敢認了。」
「讓楊大人笑話了,畢竟今日是遠出京師拿人,下官自然要好生做準備了。」李凌笑着一欠身,「時候也不早了,咱們這就出發嗎?」
「出發!」楊彥看了看身旁那幾十名跨刀提槍的本衙精銳,再掃了眼李凌帶來的那區區六名手下,心中更定,把手一揮,便下令出發。
當下里,兩支隊伍匯攏一隊,排着還算齊整的隊列,氣勢十足地就沿着前方長街小跑而去。京城之內,自然沒有人敢縱馬疾馳,現在只能是控制着馬兒小跑而行,不過即便如此,他們這一行人馬還是吸引了不少行人百姓的關注。
直到出了京師,上了平坦寬闊的官道後,隊伍的行進速度才驟然提升,踏踏飛奔,直朝着京畿下屬的偃師縣而去。
雖然出發得早,一路之上也是暢通無阻,但也是直到午後,一行人才抵達偃師小縣。
相比於洛陽城的古樸雄偉,這小小一座偃師縣城可顯得過於破落陳舊了,在李凌看來,也就比華亭縣好上一些而已。可叫人感到意外的,是遠遠看去,居然發現小縣城竟是四門緊閉,一副如臨大敵的架勢,這可實在太不合常理了。
「這是怎麼回事?」李凌皺了下眉頭,「難道是銷聲匿跡多日的羅天教竟又死灰復燃,跑到京畿來鬧事了?」
話說這羅天教自打在江南連續受挫之後,便迅速由明轉暗,兩年多來,幾乎都沒再生過事,甚至都有人傳言說是因為連遭重創,再加上內部紛爭,已然四分五裂,再無任何威脅。
倒是楊彥,卻不以為意地一笑:「李知府過慮了,京畿重地豈是這些宵小敢來放肆的?不瞞你說,在偃師縣城以東三十里,就駐紮了一支拱衛京師的龍驤軍,他們敢來,管叫他們有來無回!」
李凌這才一笑:「慚愧,之前在江南經歷了幾次變故,心中不免對羅天教這樣的賊匪有了些忌憚,倒讓楊大人見笑了。」這話立刻引得後者幾聲輕笑,倒是沒有多說,只管繼續向前。
不一會兒,他們便來到城下,當即就有下屬亮明自家身份,喝問城內發生了什麼事情,為何大白天的緊閉四門。
城頭守軍遲疑了一陣,才有一名軍官匆匆回話:「諸位大人還請恕罪,實在是因為昨日城中發生兇案,造成數人死傷,縣衙才緊急下令關城捜拿賊匪的。」
「京畿之內居然還有這等狂孛之賊!」楊彥頓時就有些惱了,立刻喝道:「速速開城放我等進去。我們刑部眾人,正是那等賊匪的克星!」
刑部官員的名頭可比尋常小縣縣令要大得多了,所以守城的兵將也不敢再作遲疑,很快就開啟城門,放了他們一行進入。
在見到那為首的軍官後,楊彥便即問道:「具體是什麼兇案?死者是何身份?兇案現場又在哪裏?」到底是刑部官員,問的問題就是專業,氣場還足,都把人小小一個軍官給問愣住了。
半晌後,他才吭哧地回道:「小……小的也只是奉命行事,具體情況所知不多。只知道是在城東一間宅子裏出的事情,死的還都是,都是外鄉之人,死了有十多人呢……」
十多人,還都是外鄉人,聽到這兩個關鍵詞的楊彥心頭陡然就是一跳,再沒有多作耽擱的意思,只把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