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時候人生的無奈就在於你的希望總是無法實現,甚至是反向發生。
比如當你需要愛情時就是一隻單身狗,當你想要財富時卻又窮得叮噹響,又或是當你希望時間快些流淌時,這時間卻會跟凝固住了一樣,讓你領教到什麼叫作度日如年。
李凌現在就是這樣,在這場兩淮士子間的文會宴席中,完全沒有他一展所長的機會,只能是答不出,喝酒,答不出,喝酒……單曲循環。七輪酒令,二十多杯酒下來,時間卻只過去了不到一個時辰,甚至連之前答應會過來的花魁素月都未曾露面,這些人自然不可能就此散去了。
倒是徐滄,不勝酒力的他在硬生生灌下十來杯酒水後便醉倒不起,可李凌卻依然保持着清醒,因為這紅袖招的美酒勁道並不大,哪怕二十杯下去,也就讓他半酣而已,遠還未到極限呢。
不過其他淮北士子對他的容忍卻已經接近極限了。之前大家對這位李公子還是抱着極大期望,深懷敬意的,畢竟他可是如今洛陽城內聲名大噪的同鄉啊。可這一回的表現也太拉胯了,居然連一回酒令都沒能接下,實在太丟自己等人的臉了。
就是之前誠心上門邀約的陶允看李凌的目光都不那麼友善了,要不是邊上還有諸多淮南士子,他都想直接揪住李凌的脖領,斥問一句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真就嫌咱們淮北士子丟臉不夠多嗎?
可李凌也很無辜啊,他就沒想到這些傢伙會在喝酒時比什麼吟誦古詩,這題目完全就超綱了啊。要知道以前他去會所應酬,喝酒之餘玩的也就是撲克骰子,十五二十之類的遊戲,最多再加個真心話大冒險,誰沒事醉醺醺的背詩詞啊?
這時,第七輪酒令行完,沒喝過一口酒的淮南才子崔遠便起身端酒慢悠悠來到了李凌跟前,滿是譏嘲地笑看着他:「李公子,在下可真是佩服你啊。」
李凌已帶了六分醉意,面色發紅地微微抬頭看着對方,口齒有些不清地道:「怎麼說?」
「當然是佩服閣下的酒量之大了,短短時間裏二十杯就落肚居然還能安坐如山,實非常人所能,若只比酒量的話,我等淮南士子皆要甘拜下風了。」他這話一說,其他淮南士子皆都發出陣陣嘲笑,淮北眾人則個個面色陰沉,卻又發作不得,畢竟這確是李凌技不如人啊。
李凌此刻雖然清醒,大腦的轉動終究慢了不止半拍,只呵呵笑道:「其實我酒量也不怎麼樣,再喝真就要醉了。」
我是在跟你探討酒量嗎?你是真聽不懂還是假裝以免尷尬啊?崔遠頓時哼了聲,皮笑肉不笑道:「李兄你過謙了,以你之量,當真堪稱酒囊了。哈哈,哈哈哈……真是不知所謂,你這樣的人也能稱為才子,實在叫我深感不值。」
李凌再醉,這時也終於聽明白了對方的嘲諷貶損,臉上的笑容瞬間一斂,目光則先往自家這邊一眾淮北士子看去。但這些人包括陶允在內皆都移開了視線,卻是來了個袖手旁觀,視而不見!很顯然,此刻他們對李凌也沒了同鄉之誼,對於他被淮南才子奚落一事,也是樂見其發生的。
見他有些呆愣的樣子,崔遠心中更是不屑,當即搖頭:「淮北無人矣,如此才子,實在是有辱才子這個稱號。」也沒有再與李凌糾纏的意思,轉身便欲回去,而那一邊淮南眾人則個個互相敬酒,大笑不止。
今日一番比斗下來,別的都不用說,光是淮北士子中兩人一個酒令都行不出來,就足以對方多年抬不起頭來了。如此,他們今日可稱大勝!
「慢着!」就在崔遠邁步向前時,後方李凌有些冷冽的聲音突然響起,他目光盯在對方背上:「你就是淮南第一才子崔懷仁是吧?」
「正是!」見李凌突然回口,崔遠略有意外,但還是略略回身答道。
「你自詡什麼才子,我倒要問你一聲了,除了像今日這般的酒席宴上吟上幾首古人的詩詞,你還有什麼過人的才學嗎?哦對了,你貌似還會寫文章,至少科舉也算是考到了會試。可問題是,咱們這兒都是參加會試的舉子,就憑